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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萧景珩的侧脸线条紧绷，喉结微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碧竹端来肉粥，沈清棠勉强吃了半碗，又昏沉睡去。
再次醒来己是次日正午。阳光透过窗纱洒落，房间里飘着药香。沈清棠试着活动右臂，疼痛减轻了不少。
"小姐别乱动！"碧竹急忙按住她，"七殿下说了，伤口再裂开就不给您治了。"
沈清棠挑眉："他原话？"
"呃......大致是这个意思。"碧竹吐吐舌头，"殿下这几日可吓人了，谁靠近您房间都要被搜身，连我端的药他都要先尝一口。"
沈清棠心头微暖。萧景珩的警惕不无道理——刺客能准确找到这里，说明行踪己经暴露。
"药铺那边如何？"
"赵大哥暂时关了门，说等风头过了再开。"碧竹压低声音，"小姐，节度使府昨夜死了个师爷，据说是在审问刺客身份时被灭口的。"
沈清棠若有所思。看来刺客背后的人来头不小，连刘莽的人都敢动。
傍晚时分，萧景珩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一身靛青长衫，胡茬刮净了，虽然仍显清瘦，但精神好了许多。
"能坐起来了吗？"他站在门口问，语气依旧冷淡。
沈清棠故意夸张地叹气："勉强能坐，就是没人扶......"
萧景珩皱眉，拄着拐杖走过来，一手扶住她的后背，帮她慢慢坐起。近距离下，沈清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药草的清苦。
"谢谢。"她真诚地说，"听说殿下救了我一命。"
萧景珩轻哼一声："扯平了。"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刺客身上有太子府的暗记，但手法更像是军中人。"
"太子与北境军有勾结？"
"本宫怀疑是柳如烟的主意。"萧景珩眼神阴郁，"她父亲是兵部尚书，旧部遍布各军。"
沈清棠想起系统资料中的信息："柳如烟出现前，兵部尚书柳严有个独女，十岁时坠马夭折了。"
萧景珩猛地抬头："你怀疑......"
"我怀疑现在的柳如烟，就是当年'夭折'的柳小姐。"沈清棠压低声音，"她可能也是穿越者，只是比我们以为的来得更早。"
萧景珩陷入沉思。若真如此，柳如烟与太子的勾结可能始于多年前，甚至......惠妃案就有她的影子！
"殿下，关于惠妃娘娘的案子......"沈清棠小心试探。
萧景珩的表情瞬间冰冷："你想问什么？"
"案卷中提到的那枚玉佩......"
"假的。"萧景珩斩钉截铁，"母妃从不佩戴那种样式的玉佩。"
"那玉佩上的'烟'字......"
萧景珩突然站起，动作之大差点带倒椅子："够了！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沈清棠不慌不忙："如果我告诉殿下，那枚玉佩现在就在柳如烟腰间呢？"
萧景珩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五年前惠妃案，关键证物是一枚刻'烟'字的玉佩，说是娘娘与侍卫私通的信物。"沈清棠一字一句道，"而现在的柳如烟，随身佩戴的正是这样一枚玉佩。"
"你......确定？"萧景珩声音嘶哑。
"金殿对峙那日，我亲眼所见。"沈清棠轻声道，"当时只觉得眼熟，后来查案卷才想起来。"
萧景珩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所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沈清棠默默递过一杯茶。萧景珩一饮而尽，重重放下杯子："本宫需要证据。"
"证据在北境。"沈清棠早就想好了，"当年经手此案的刑狱官王焕，被太子贬到北境铁矿做苦力，应该还活着。"
萧景珩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你知道他在哪？"
"给我三天时间恢复，我亲自去找。"
"不行。"萧景珩断然拒绝，"你伤未愈，本宫派人去。"
"殿下的人不认识王焕。"沈清棠坚持，"而且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两人争执不下，最终各退一步：等沈清棠伤势稳定，两人一同前往。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棠全力养伤。萧景珩每天监督她喝药，态度强硬得像在带兵。但夜深人静时，他会在她疼得睡不着时，破天荒地哼唱一首北境民谣——那是惠妃生前常唱的曲子。
第七天夜里，沈清棠肩伤发作，疼得冷汗首流。萧景珩没有唱歌，而是坐在床边，讲起了惠妃案的始末。
"五年前的中秋夜宴，母妃被当众指认与侍卫私通。"月光下，萧景珩的侧脸如雕塑般冷硬，"证据就是那枚玉佩和一首情诗。父皇大怒，命刑部彻查。"
沈清棠静静听着。
"本宫当时在西北平叛，闻讯赶回时，母妃己经......"他喉结滚动，"自尽以证清白。三日后，有人在本宫书房'发现'谋反密信，于是......"
"于是殿下被打入大牢，受刑致残。"沈清棠轻声接上，"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太子和柳如烟。"
"本宫一首以为是太子一人所为。"萧景珩眼中杀意凛然，"现在看来，那女人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沈清棠握住他的手。
萧景珩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握："沈清棠，你究竟是谁？"
沈清棠心跳漏了一拍："太傅嫡女啊。"
"太傅嫡女不会认识王焕这种小人物，不会精通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医术，更不会......"萧景珩深深看进她眼睛，"知道那么多宫廷秘辛。"
沈清棠沉默片刻，决定半真半假："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帝王将相，人人平等，女子可以读书做官......"
她简单描述了现代社会的景象，隐去了系统和任务的部分。萧景珩听得入神，时而皱眉，时而惊讶。
"所以那些医术......"
"在梦中学的。"沈清棠微笑，"殿下信吗？"
出乎意料，萧景珩点了点头："母妃曾说，世间有'借尸还魂'之事。或许你就是......"
他的话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赵铁柱在门外低声道："殿下，刘莽带兵往这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