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病老村一如往常的平静。
由于闻西心情大好,给徐长生放了几天假,于是徐长生每日全身心投入在修炼之中,天不亮便在医院角落僻静处演练《龙象般若功》和康复操。
这日,闻西背着手,踱步到慧能法师病房前,目光在慧能身上一扫,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只见慧能法师盘膝而坐,原本枯槁的面容如今红润,周身气息平和,再无半分魔气侵扰的晦暗。那被心魔摧残得的佛门金身,此刻竟隐隐透出金色的光芒,显见是佛心重塑、色身重聚之象。
闻西的手指随意搭上慧能的手腕,片刻后便松开,点头道:“脉象沉稳有力,气血畅通无阻,体内那点‘病气’尾巴也扫干净了。慧能大师,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慧能闻言,双掌合十,深深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阿弥陀佛!贫僧此番能得脱沉疴,全赖闻大夫妙手回春,再造之恩,贫僧永世难忘!”
感激之余,慧能心头却沉甸甸的。如此天大的恩情,岂能不报?然而,通过与徐长生的闲谈,他早己察觉闻大夫不仅医术、修为深不可测,性情更是古怪,似乎对寻常的谢礼、法宝甚至灵石都兴致缺缺。
“首接报答闻大夫,看来是行不通了……”慧能心思缜密,突然想到了闻大夫的“弟子”徐长生。
近些天,徐长生每日修行,并未避讳慧能法师,慧能法师自然能看出,其所修功法绝非普通,甚至不下于他所研习的大乘佛法。
“闻大夫似乎对他这位金丹‘弟子’颇为在意……长生小友境界尚浅,若要在这妖族横行的百万大山中行走,实在危险……”
一念及此,慧能心中豁然开朗。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一个光华内蕴的紫金钵盂。
他双手托着钵盂,诚恳地对闻西道:“闻大夫,贫僧身无长物,所持器物、所修功法均系佛门一脉,与闻大夫和长生小友之道途不合,强赠反而累赘,徒增因果。思来想去,唯有此物,或可略表寸心。”
他将紫金钵递向闻西:“此乃贫僧随身多年的紫金钵盂,虽非惊天动地之宝,却也有些微末用处。其一,可收摄妖邪,将其炼化,取其精粹;其二,危急之时倒扣于身,能激发护体佛光,可挡大乘境以下攻击数次。
贫僧观长生小友境界初升,在外行走,尤其在这妖兽精怪横行的百万大山,难免遭遇凶险。此钵或可为他添一分护持之力。贫僧斗胆,恳请闻大夫将此钵转交长生小友,也算贫僧……为闻大夫分一丝丝忧念。”
闻西本还想着慧能好歹是个高僧,多少能“意思意思”点灵石诊金,结果对方上来就自曝“身无长物”,还把路堵死了——法宝功法都用不上。
闻西撇撇嘴,刚打算腹诽两句“和尚果然穷酸”,转念想起神虚公子那沉甸甸的一千极品灵石还在自己卧室床下面安稳躺着,心情顿时又舒畅起来。
‘罢了罢了,就当义诊,结个善缘。反正抱上了神虚那土豪大腿,不差这点。’闻西心里嘀咕着,面上倒也没显出不快,反而觉得这老和尚还挺上道,知道曲线救国。
“嗯,难得大师一片心意,处处为长生着想。”闻西点点头,顺手接过紫金钵,那沉甸甸的份量和温润的触感让他也略感意外,确实不是凡品。他转头冲在角落专心练功的徐长生招呼:“长生,过来,谢过慧能大师赐宝。”
徐长生听到院长叫他,立马停下修炼,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了过去。
他双手恭敬地从闻西手中接过紫金钵盂,指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这绝对是圣级法器!
这在过去的六百多年里,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顶级宝物。
他在病老村这不足一月的光景,先是得闻西传授无上神功《龙象波若功》,如今竟又得佛门高僧以圣器相赠!这短短时间内的机遇,比他之前六百余载颠沛流离、苦苦挣扎所获得的总和,还要多出不知多少。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只是捧着钵盂,对着慧能深深拜了下去,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长生……长生叩谢大师厚赐。”
随即又转向闻西,同样深深一拜,“院长大恩,长生……长生……” 感激之情汹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慧能含笑受了徐长生的大礼,温声道:“长生小友不必如此。此钵能助你平安,便是了却贫僧一桩心愿。闻大夫,长生小友,贫僧不知不觉己离寺数百寒暑,如今心魔尽去,想必寺庙中也积压了不少尘缘俗务,贫僧也该回去看看,处理一些未了之事了。今日就此拜别二位恩人。”
说罢,慧能整了整僧袍,便要行礼告辞。
“且慢!”闻西突然出声,拦住了他。
他摸着下巴,一脸“专业严谨”的表情,“差点忘了,这‘出院’流程还没彻底走完呢。最后一项,例行检查——抽个血,化验一下,看看你体内还有没有‘余毒’残留,确保万无一失。”
慧能虽觉归心似箭,但闻西所言在理,更是一番好意,便点头应允:“是贫僧心急了,但凭闻大夫安排。”
闻西“嗯”了一声,手腕一翻,那造型奇特针筒便出现在他异常稳定的手中。
他示意慧能伸出手臂,手指在对方肘部内侧的静脉处轻轻一按,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便清晰凸起。
“放松。”闻西声音平淡,那闪烁着寒芒的针尖精准地刺入慧能的皮肤,穿过皮下组织,稳稳扎进了静脉之中。
暗红色的血液开始灌向针尖上方的的储血空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大步向院子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