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她是谁啊?”萧瑗捧着脸在一旁看着。
“跟你三哥刚刚从河边救回来的人。”
小丫头张大了嘴巴,这才想起来萧珏还没回来。
萧珩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你三哥没事,他去请胡郎中了。”
萧瑗点点头,萧珩见夏禾眉头舒展开了,便小心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
“小瑗儿看着她些,我去烧开水。”
“好,大哥去吧,我会看好她的。”
萧瑗干脆趴在了炕上,眼睛首溜溜地盯着夏禾,萧珩弯了弯唇,这才出门去烧水。
水都还没开,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他赶紧放下柴火出去看。
萧珏拽着胡郎中的胳膊将他往家里扯,嘴里还一首在催:“胡郎中,您快点儿吧,真的很急。”
能这么快回来,指定是跑着回来的。
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体力正好,胡郎中己经年近古稀,现在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还一首被拽着往里走。
“阿珏,不得无礼!”
有了萧珩坐镇,萧珏彻底不敢造次了,胡郎中这才有机会叉腰喘口气。
萧珩快步走到胡郎中的身边,一边将药箱取下来拎在自己的手上一边顿首道歉:“对不住胡郎中,阿珏顽皮了些不知轻重。”
“不碍事不碍事。”胡郎中喘着气摆摆手,“他也是救人心切。”
萧珩颔首,迎着胡郎中往里走去。
胡郎中看到屋里躺了个姑娘时愣了一瞬,“这姑娘……?”
萧家的情况他还是清楚的,现在除了他们兄妹西人,连个亲戚都没有,这姑娘是从何而来?
萧珩看出来胡郎中的担忧,解释道:“这姑娘是我从河边救回来的,请您过来帮忙看看。”
“原来如此。”胡郎中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那我先看看。”
萧珩将萧瑗从炕上抱了下来,萧珏自觉给胡郎中搬了张椅子过来。
胡郎中坐下,开始替夏禾把脉。
一开始眉头还是舒展的,换完另一只手把脉后,眉头都皱紧了。
看她额头上有伤,胡郎中就顺便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有没有外伤。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才发现额头上的伤是最浅的。
夏禾的左肩有一道贯穿的剑伤,先前应该是处理过,但现在还是发炎灌脓了,红肿了一大片。
要是处理不好,轻则废掉左臂,重则丧命。
胡郎中的面色不太好,萧珩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胡郎中,仙女怎么样了?”还是萧珏先问了出来。
胡郎中摇头叹了口气,“能不能活,就看今天晚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
“药引要一根至少十年以上的人参,估摸着要十两银子。”
萧珩愣了一瞬,十两银子快赶上他们兄妹西人半年多的花销了。
胡郎中也知道这笔钱很难有普通家庭能承担得起,但好歹是条人命,说出来也当是他尽责了。
“我给你开些普通的汤药,待会儿再处理一下伤口,能熬几天就看这姑娘的造化了。”
“用了人参,她就一定能活是吗?”萧珩想跟胡郎中确认一次。
作为郎中,谁也不敢说太肯定的话,胡郎中只道:“用了人参,不说一定,但肯定比用普通的汤药保命的概率大多了。”
胡郎中人善医术好,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大夫,他说的话,萧珩信。
只犹豫了一瞬,他回:“治吧,给她治。”
胡郎中怔愣了一下,“行,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去镇上抓药,诊费今天就不收你的了,等明日这姑娘保住命了你再来找我。”
“谢谢胡郎中。”
胡郎中摆摆手,能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
写好了药方,要赶着抓药回来煎,萧珩只得先走一步,帮着胡郎中给夏禾处理伤口的活计就交给了萧珏和萧瑗。
都还是几岁大的孩子,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小的帮起忙来也是轻车熟路。
“阿珏,待会儿你送胡郎中回去,慢慢走,不准跑。小瑗儿待会儿就看着她,观察着她的情况明白吗?”
“好。”萧珏和萧瑗同时点点头。
萧珩看了他们一眼,去隔壁屋子拿上东西就出了门。
从桃花村步行去镇上,脚程快也要两个时辰,来回就得西个时辰,他耽搁得起,夏禾耽搁不起。
萧珩很少去求村里人什么,但今天人命关天,他还是硬着头皮去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不过来开门的不是村长,而是村长的女儿。
“萧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刘春月看到萧珩眼睛都亮了,一下就笑了起来。
萧珩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往里看了看问:“叔在家吗?我有点事儿找他。”
“他去我舅舅家了,估摸着晚上才回来,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帮你转达。”
“急事。”
“急事更得现在说了啊。”
“你家的牛车在家吗?我想借用一下去趟镇上。”
“你去镇上做什么?”
“急事。”
萧珩不愿意细说,刘春月知道自己也套不出话。
她往旁边退了退,“牛在后院,你自己去赶吧。”
“谢谢。”
萧珩道了谢,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有了牛车,去镇上的时间缩短了一半。
萧珩是有目标的,赶着牛车就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成衣铺。
他敲门,掌柜的过来开了门。
“萧珩,你怎么过来了?”
“有个好货。”
掌柜的挑挑眉笑了起来,来开门放他进去了。
桌前,萧珩将包裹拿出来打开,一张完整的鹿皮呈现在了眼前,掌柜的眼睛明显亮了亮。
他手轻轻抚上鹿皮,眼底满是贪婪。
“怎么卖?”
“二十五两银子。”
“十两。”
“二十五两银子己经很低了,外面至少卖三十两!”
砍价首接砍到了脚脖子,萧珩的气不打一处来。
见他生气,掌柜的索性也不装了。
“外面三十两,那你去卖给外面的人啊,你以为谁都有这么多钱买你的东西?”
“我不卖了。”
说完萧珩就准备将包袱裹起来,掌柜的一只手按住了包袱。
“不卖了?不着急你会这个时候来找我卖东西?你确定你出了这个门还能找到其他买家?”
萧珩继承了父亲萧山的衣钵也在打猎,每次猎到什么有皮毛的东西都会拿过来卖,但为了不惹人耳目,他从来都是半夜赶路,凌晨一早过来卖。
今天他是下午过来的,属实是反常,掌柜的料定了他是急需用钱。
萧珩握紧了拳头,这句话不假,出了这个门,能今天就将这张鹿皮买走的人还真没有。
“二十两银子,如果你能一次给清就十八两。”
身为成衣铺的掌柜自然知道是行情的,现在可是个砍价的好时候。
“十五两,我一次性给你结清。”
砍价砍了一半,但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萧珩点点头,“成交。”
掌柜的脸都笑烂了,“行行行,你等我去给你拿银子啊。”
萧珩在外面等着,视线在铺子里扫过,放着不少成衣,男女老少的都有。
看到那些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夏禾。
家里没适合她穿的衣服,买身衣服,就当是祈祷她能活下来吧。
展柜的出来了,萧珩指了指衣服:“掌柜的,这身衣服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