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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泛着青玉般的光泽。陈默的右臂还泛着淡金鳞片，走路时不小心蹭到药尘子的酒葫芦，被老头瞪了一眼：“小子，收敛点！这是玄阴冰魄酿的，沾了你的魔气，酒都要变酸！”
“酸就酸呗。”陈默叼着根狗尾巴草，目光早飘向山脚下的烧烤摊——那里支着药尘子的桃木烤架，炭火正旺，肉香混着松枝味飘出半里地。
“陈默！”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焦尾琴，发间的玉簪闪着幽光，“归墟门要开了，你发什么呆？”
陈默回头，看见山巅那道青铜巨门正缓缓裂开缝隙。黑雾从门内涌出，像条活物般缠绕在门框上，与他手臂上的黑雾遥相呼应。
“这门……”陈默的指尖泛起金血，“和我体内的东西有关联。”
“废话。”器灵的虚影从他骨纹里钻出来，叼着根狗尾巴草，“你当我是摆设？”
药尘子己经支好烤架，往铁签上串雷犀肉：“管他关联不关联，先吃两串再说！小鹿丫头刚才捎信说，玄阴宗余孽在山下茶棚闹事，咱们得赶紧……”
“老药！”苏璃的琴弦突然绷首，“归墟门的动静不对！”
话音未落，青铜巨门“轰”地炸开！黑雾如狂龙般冲出，裹着腐臭的腥风席卷山谷。陈默的骨刺瞬间炸开，黑雾凝成的虚影在他背后浮现，竟化作条百米长的黑蛟，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我去！”药尘子的烤串“噼啪”掉在地上，“这黑蛟怎么和陈默手臂上的纹路一样？”
“是魂契的反噬！”苏璃的金血顺着琴弦滴落，在地上画出金色符文，“陈默的魔功与归墟门的力量产生了共鸣！快退！”
陈默却往前迈了一步。他能清晰听见黑蛟的声音——那不是野兽的低吼，而是无数怨灵的哭嚎，混着玄阴宗老祖宗的叹息：“守门人……回来……”
“陈默！”苏璃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你在干什么？”
“它在喊我。”陈默的声音发闷，“像我娘喊我回家吃饭那样。”
黑蛟的虚影突然收缩，钻进陈默的眉心。他的瞳孔瞬间变成幽蓝色，手臂上的鳞片全部竖起，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这是魔化？”药尘子倒退两步，酒葫芦里的酒都洒了，“完了完了，老夫的烤串摊要被魔修拆了！”
“老药你闭嘴！”苏璃的琴弦扫过黑蛟虚影，“陈默，控制住你的力量！”
陈默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白璃抱着焦尾琴在星河里哭泣，青萝的藤蔓缠住玄阴宗主的脖子，药尘子的桃木心在火里燃烧成灰烬……最后定格在山脚下的烧烤摊——林小鹿正踮脚往烤架上放肉串，发间的桃花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小鹿……”他喃喃开口。
“陈默！”苏璃的指尖掐进他的掌心，“醒醒！”
陈默的瞳孔恢复清明。他低头，发现自己正跪在归墟门前，苏璃的手还攥着他的手腕，药尘子举着桃木剑在他头顶比划，器灵的虚影缩在骨纹里瑟瑟发抖。
“你刚才……”苏璃的声音发颤，“像变了个人。”
陈默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我看见……好多画面。”他指了指归墟门内，“里面有座冰窖，冰窖里有口青铜棺材，棺材上刻着‘白璃’二字。”
药尘子的桃木剑“当啷”落地：“白璃？那是三百年前失踪的守门人！”
“还有这个。”陈默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牌——不知何时，玉牌从他识海里掉了出来，表面刻着“青萝”二字，边缘还沾着血渍。
苏璃接过玉牌，指尖刚碰到玉面，一道记忆洪流涌入脑海：玄阴宗密室里，青萝跪在青铜棺前，将玉牌塞进棺材缝隙；棺材里躺着的，正是面容与陈默有七分相似的白发男子。
“这是……”苏璃的声音发抖，“青萝的师兄？”
“管他呢！”药尘子捡起烤串，“先吃点东西压压惊！小鹿丫头说茶棚那边有新腌的酸黄瓜，我去顺两斤……”
“老药！”苏璃的琴弦扫向他的酒葫芦，“归墟门还没关，你就想着吃？”
“这叫补充体力！”药尘子把烤串塞进陈默手里，“小子，多吃点，魔化消耗大！”
陈默咬了口烤串——外焦里嫩，孜然香混着雷犀肉的鲜，比冰窖里的烤串还香十倍。他的黑雾突然收敛成细线，绕着烤串转了两圈，竟钻进了肉里。
“这……”药尘子的下巴掉在地上，“我的烤串……”
“老药的手艺确实不错。”陈默舔了舔嘴角的油渍，“就是盐放多了。”
苏璃的琴弦“啪”地绷断：“陈默！你能不能严肃点？”
“我很严肃啊。”陈默指了归墟门，“刚才黑蛟钻进我身体，我看见白璃师姐的棺材了。她胸口插着把青铜剑，剑柄刻着‘沐天尘’三个字。”
药尘子的酒葫芦“哐当”摔碎：“沐天尘？那是三百年前偷走《玄阴秘膳录》的老贼！”
“还有这个。”陈默又摸出半块玉牌——这次是从黑蛟虚影里掉出来的，表面刻着“玄阴宗”三字，背面密密麻麻刻着小字，“这是……账本？”
他翻开玉牌，第一页赫然写着：
「沐天尘欠：
玄阴宗秘膳录×1（抵债：青萝命核×1）
青萝欠：
醉龙藤命核×1（抵债：守门人魂契×1）」
“原来如此！”苏璃的指尖掐进掌心，“青萝用命核换秘膳录，沐天尘用秘膳录换守门人魂契……”
“所以白璃师姐才会死？”陈默的声音发闷，“因为她不肯交出魂契？”
归墟门突然剧烈震动。黑雾如潮水般涌出，将西人团团围住。陈默的骨刺再次炸开，黑雾凝成的黑蛟虚影浮现在他头顶，仰天嘶吼。
“完了！”药尘子瘫坐在地，“这是要被魔修夺舍！”
“闭嘴！”苏璃的琴弦重新绷首，“陈默，用你的魂契！”
陈默深吸一口气。他的金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画出金色符文。黑蛟虚影突然发出哀鸣，竟开始缩小，最终钻进了他的眉心。
“这……”药尘子揉了揉眼睛，“黑蛟没了？”
“暂时被压制了。”苏璃的声音带着疲惫，“但归墟门的封印也松动了。”
山脚下突然传来喧哗声。林小鹿骑着桃木扫帚冲上来，发间的桃花印红得刺眼：“陈师兄！不好了！茶棚那边来了群穿黑袍的人，说要找‘守门人’报仇！”
陈默的骨刺动了动。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又看了看归墟门内涌出的黑雾，突然笑了：“看来，我这守门人当得……还挺称职。”
药尘子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子，先吃两串烤串再走？老夫特意给你留了最大的雷犀肉！”
“想得美。”苏璃戳了戳他的额头，“先把归墟门的事解决了再说。”
陈默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他转身走向山脚，骨刺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泽，“等我回来，让你尝尝我新学的烤串手法——用九幽钥当签子，保证香得你连骨头都想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