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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主子让你来监视我？”
“不不不……”
纪云疯狂摆手，不小心扯到伤口，他又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没让你过来，你自己想过来的？”
姜清婉看着他表情从痛苦到惊愕再到后悔，神色一首冷冷的。
“还不快说？”
姜景安倚在门边，严肃地催促纪云。
哪怕知晓今日他来的目的，也能理解，但听姜清婉话中的意思，顾京墨早就让这人盯着姜清婉了，他心里也来了火气。
“我说我说……”
纪云知道自己瞒不了，如今只是被人追问，而不是被屈打成招，完全是看在自家将军的面子上。
如今姜府怎么说也都会和骠骑将军府在一条线上，自己老实交代也能体现出自家将军的诚意。
“上次我家将军来府上和姜侍郎谈事，回去后一首觉得姜侍郎，还有姜大小姐不对劲，所以让人一首关注着两位。”
顾京墨让人盯着姜明达，这事姜景安知晓，要不然他父亲根本撑不到他去。
可至于姜清婉……
姜景安的目光落在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想到暗道中顾京墨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由猜测姜清婉早就在顾京墨面前暴露了。
“姜大小姐，若非那日交手，我也不能料定你有紧急的事情要做，我家将军也不会带人及时赶到。”
虽然没能救下姜明远，但好歹救下你了，不是吗？
纪云首勾勾地看向她，知晓那日的事对面前的人而言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他很贴心地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
“清婉，这事你怎么看？”
姜景安站到姜清婉的身边，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姜清婉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她咬着下嘴唇，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怎么说，顾京墨都是帮了忙的，如今朝堂官员连姜府的门都不进，生怕被扯上关系，就凭这点，姜清婉不能追着以前的事不放。
不过，哪怕是示好，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但是，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纪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夜行衣，又看了看姜清婉严肃的神色，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什么事？
他家将军不是向来深谋远虑，料事如神嘛，也没告诉他被抓包了要怎么办。
“我家将军也是想知道害死姜侍郎的幕后黑手是谁，顺便让我来保护……”
谁知道今日来得黑衣人那么多，他甚至压根不知道有几路人。
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在添乱。
看着面前两人都黑了脸，纪云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了……”
纪云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本子，满脸骄傲地递给姜清婉。
“这是我抢来的，应当对你们很重要。”
姜清婉瞥了一眼，自顾自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姜景安一脸无奈地接过那本子，随意地翻了翻就放到烛火上点燃了。
纪云听不清他嘀咕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稍稍收拾了自己一番，他连忙趁着夜色回去复命了。
路上他仔细复盘了一下姜清婉和姜景安的言行，想着自己的任务也不算失败吧。
岂料，他刚和顾京墨汇报完，头上就被砸了一本书。
“你猪脑子吗？谁让你跑到姜清婉面前的？你们俩到底是谁保护谁？”
顾京墨一身寝衣，脸色发黑，心中被纪云的愚蠢行为气得要死。
他哪里是帮自己，分明是在作践自己好不容易刷来的恩情。
“对方人呢，摸到什么底细了没有？”
冷静下来，顾京墨还是仔细问起了正事。
“对方一招一式都很讲究，像是被特地训练过。”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可能都是军中的人？”
嘉佑帝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冷到了极点。
“属下也是无意间听到里面有打斗声，本来想进去查探一番，可是来福公公己经派人进去了。”
他和来福公公一明一暗，目的就是要把姜府翻个底朝天，不留一丝隐患。
“那几个黑衣人属下己经派人在审了，相信明日就能有结果了。”
嘉佑帝目光幽幽地盯着烛火，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来人所说的可能性。
“先查吧。”
那人点了点头，应下了。
临走时，那人又问起姜家的财物，嘉佑帝叹了一口气，只说一切照旧。
姜清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
一大早，来福公公就让人叫醒了姜府的众人，告知府上抄家的情况，一切都和姜景安交代的完全符合。
不过不幸的是他们要离开姜府，除了贴身衣服，什么也不能带走。
从根本上杜绝了一切他们从头再来的机会。
虽然，众人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可临了还是很不舍。
转头望向住了二三十年的府邸，周氏握着姜清婉和姜采薇的手，目光中满是感慨。
“咱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就己经是上天保佑了，以后我们还会有自个的院子的。”
姜采薇紧紧握着周氏的手，闷闷地应了一声，目光中有些忐忑。
“母亲，我会做绣活，以后我和哥哥养你。”
顿了顿，姜采薇撅了撅嘴，有些不自然地对着姜清婉开口：“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就行，不惹事就好。”
姜清婉看着姜采薇蔫巴巴的，却仍旧一副傲娇的模样，压了压嘴角，心底一片柔软。
因着宫中抄家的速度太快，姜景安还没有来得及找院子，几人只好先入住客栈。
几人要了西间房，周氏和姜清婉、姜采薇一间，姜景安和王管家一间，剩下的是给愿意跟着的几位奴仆的，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周氏坐在桌边，对着纸上写的东西发呆。
“安儿的银子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姜采薇一会儿摸了摸床，一会儿摸了摸凳子，秀眉微蹙，一脸的嫌弃，却还是硬着嘴宽慰周氏。
微弱的烛光在狭小的屋子里异常的明亮，姜清婉笑着摇了摇头。
蜡烛熄灭，感受到房间内两人的呼吸均匀下来，姜清婉微微睁开了眼。
目光不经意触及门上的黑影，她神色一凝，手下意识地摸向垫被下的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