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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日光灯管闪烁了一下。
唐小糖捏着那颗彩虹糖，指尖传来异常的灼热感。男生腕间的“火焰纹身贴”在光晕中微微起伏，像真正的火焰在皮肤下燃烧。
“我们……见过吗？”她下意识用左手摸了摸右臂——那里有一道出生时就有的银色胎记，形状像半片樱花。
男生合上《高级植物学》，书页翻动间掉出一张泛黄的借阅卡：“2015年9月12日，《死亡圣器》，借阅人：L.北极星。”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他们同时转头，看见所有樱花树的枝干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凸起的纹路——
那是人脑沟回的形状。
男生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语音备忘录：
“糖糖，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说明递归己经浅化到现实层……”
——赫然是厉北辰的声音。
小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实验室、星藤、黑潮巨树……但当她试图抓住某个画面时，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响起：
“请唐小糖同学速来第三温室，有人捡到您的《高级植物学》笔记。”
男生猛地抓住她的手：“别去！那里没有向东的走廊——”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变成机械般的蓝色，又迅速恢复正常。小糖这才发现，他的虹膜里藏着极细的、如尼文般的纹路。
温室门口，小糖停住了脚步。
牌子上确实写着“西区”，但所有植物都朝着反方向生长。她翻开被归还的笔记本，内页夹着一片透明的实验室载玻片——
在特定角度下，玻片折射出的光斑组成二维码。
手机扫描后显示一段视频：
现实世界的林飒穿着实验服，正在调整某台巨型设备。屏幕显示“递归层级：99”，而她身后的培养舱里……
漂浮着此刻站在温室门口的小糖。
“这是你的第100次递归。”男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带着机械混响，“我是来终结循环的。”
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嵌着枚微型芯片，编号：“000-现实锚点”
小糖突然笑了。
她捏碎那颗彩虹糖，将糖粉洒向空中。粉末悬浮成玫瑰星云的形状，每一粒都映出不同维度的记忆。
“你错了。”她指向自己右臂的胎记，“这不是递归的证明——”
胎记突然发光，显现出完整的樱花树图案。树干上刻着一行小字：
“我是原初。”
整个世界开始像素化崩塌，男生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逐渐透明。最后一刻，小糖将糖纸塞进他手心：
“下次，记得在图书馆选靠窗的座位。”
唐小糖在实验室睁开眼。
培养舱外，林飒正将一颗彩虹糖放入分析仪。仪器显示：“糖衣成分：100%现实物质”。
“醒了？”林飒敲敲玻璃，“第101次现实映射完成，要看看其他99个你的观测记录吗？”
小糖看向监控屏幕——
每个子宇宙中，都有一个“她”正同时抬头，看向镜头。
而最古老的某个培养舱里，静静漂浮着一张糖纸，上面写着：
“第一个吃糖的人，将成为糖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