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流:从布衣到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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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楼初啼:听雨轩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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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明末风流:从布衣到九五
作者:
讨厌麻辣烫
本章字数:
9736
更新时间:
2025-07-02

醉仙楼的喧嚣被甩在身后。

叶凡站在长街,夜风带着秦淮河特有的水汽拂面。

怀里的银锭沉甸甸地坠着衣襟。

西十五两。

足够他在金陵城安身立命。

但不够。

远远不够。

醉仙楼粉壁上那五个墨字带来的悸动仍在血液里奔涌。

他需要更大的舞台。

需要更快的扬名。

需要撬动这个时代的杠杆。

目光投向河畔。

那里灯火如昼,丝竹靡靡。

一座三层画舫般的精致楼阁临水而立。

飞檐下,“听雨轩”三个鎏金大字在无数灯笼映照下流光溢彩。

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脂粉香与隐约的笙歌。

那是秦淮河畔的销金窟。

也是文人墨客、豪商巨贾的猎艳场。

更是…扬名立万的绝佳跳板。

叶凡深吸一口气。

那混杂的香气让他微微眩晕。

他低头整了整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衣襟。

这身行头与那金碧辉煌格格不入。

但他眼中没有怯懦。

只有孤注一掷的锐利。

他抬步,走向那片浮华的灯火。

---

听雨轩的门槛很高。

铺着猩红的地毯。

一个穿着绸衫、油头粉面的中年龟公斜倚在门框。

绿豆眼滴溜溜扫视着进出的客人。

看到叶凡这身打扮,龟公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他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胳膊,挡在叶凡身前。

“生面孔啊?”

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可有相熟的姑娘?或是哪位爷引荐?”

目光像刷子一样刮过叶凡的破衣烂衫。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凡脚步未停。

右手探入怀中。

指尖触到冰冷坚硬的银块。

他摸出一块约莫半两的碎银。

看也不看,手腕一抖。

银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当啷”一声脆响。

碎银精准地落进龟公虚握的手心。

龟公的手猛地一沉。

脸上的懒散和鄙夷瞬间凝固。

绿豆眼瞪得溜圆。

他飞快地攥紧银子,指尖用力捻了捻。

真银子!

分量十足!

他脸上的冰霜如同春日河面般迅速消融。

堆起十二分谄媚的笑容,腰瞬间弯了下去。

“哎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爷莫怪!”

声音甜得发腻。

“公子是喜欢热闹,还是图个清静?”

“清静些。”叶凡声音平淡。

“好嘞!”龟公侧身让开,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

“二楼靠窗雅座!视野绝佳,又够清净!公子随我来!”

他扭着腰,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

一踏入听雨轩。

声浪与香气如同实质般包裹上来。

比门外浓郁十倍。

一楼大厅极尽奢华。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无数烛光。

金漆的梁柱,猩红的地毯。

数十张紫檀木圆桌旁坐满了锦衣华服的客人。

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穿着薄纱彩衣、环佩叮当的姑娘们如同穿花蝴蝶。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空气中混合着酒气、脂粉、熏香、佳肴的复杂气息。

熏得人微醺。

龟公引着叶凡,穿过这片活色生香。

无数道目光扫过叶凡那身破旧的短褐。

惊疑、好奇、鄙夷…交织成网。

叶凡目不斜视。

脊背挺得笔首。

仿佛穿着最华贵的锦袍。

踏上铺着厚绒毯的雕花楼梯。

喧嚣被稍稍隔绝。

二楼果然清雅许多。

用精致的镂空屏风隔出一个个半开放的小间。

龟公将叶凡引至靠窗一处。

位置极好。

窗外便是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画舫游船,灯火点点。

窗内,一张小巧的紫檀木桌,两把圈椅。

“公子稍坐,小的这就去请姑娘们过来伺候!”龟公点头哈腰。

“不急。”叶凡坐下。

“先上一壶好茶,几样精致点心。”

他又摸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

“剩下的,赏你。”

龟公眼睛放光,一把抓起银子。

“谢公子厚赏!马上就来!保管是最好的龙井,最时新的点心!”

他像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

茶点很快送上。

青瓷茶盏里,碧绿的茶汤清香扑鼻。

几碟小巧的点心,玲珑剔透。

叶凡慢慢啜着茶。

目光冷静地扫视着二楼。

丝竹声从一楼隐隐传来。

二楼相对安静,但暗流涌动。

屏风后传来低低的谈笑声,吟诗声。

几个穿着锦袍的年轻公子哥聚在一处。

正围着中间一个摇着折扇、故作潇洒的白面青年。

那青年穿着月白长衫,头戴玉冠。

正摇头晃脑地吟诵着什么。

“赵公子这首《咏月》,清丽脱俗,意境高远,佩服佩服!”

“是啊,尤其‘玉盘悬空照古今’一句,气魄宏大!”

“赵兄大才!当浮一大白!”

奉承声此起彼伏。

那被称作“赵公子”的青年,赫然正是醉仙楼里灰溜溜逃走的赵文博!

他此刻满面红光,折扇轻摇。

显然很享受这众星捧月的感觉。

仿佛醉仙楼的难堪从未发生。

叶凡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冤家路窄。

赵文博似乎感觉到异样的目光。

抬起头。

当他的视线穿过屏风空隙,落在窗边那个穿着破旧短褐的身影上时。

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如同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旁边的跟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也认出了叶凡。

“是…是醉仙楼那穷酸!”

“他怎么混进来的?”

“晦气!”

低低的咒骂声响起。

赵文博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死死盯着叶凡。

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叶凡却像没看见。

悠然自得地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细嚼慢咽。

这无声的蔑视,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赵文博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

仰头灌下。

酒液顺着嘴角流下。

也压不住他眼中喷薄的怒火。

---

恰在此时。

一楼大厅的喧嚣陡然安静下来。

丝竹声也停了。

一个清越的女声带着笑意响起。

“诸位贵客。”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今夜良辰美景,苏姑娘新谱一曲,正欲觅一佳词相和。”

“老规矩,若哪位才子的词作能入苏姑娘法眼…”

她顿了顿,吊足了胃口。

“苏姑娘今夜便亲自奉茶,清谈至天明!”

“哗——”

整个听雨轩瞬间沸腾!

无论是楼下的豪客,还是楼上的文人,都激动起来。

“苏姑娘!是苏媚儿姑娘!”

“媚儿姑娘谱新曲了?天大的机缘!”

“快!取笔墨来!”

苏媚儿。

叶凡脑海中闪过原主记忆里模糊的碎片。

听雨轩乃至整个秦淮河畔最负盛名的清倌人。

色艺双绝,眼高于顶。

多少王孙公子、才子名士一掷千金,只为博其一笑。

能得其亲手奉茶,清谈至天明…

这是秦淮河畔无数文人墨客梦寐以求的殊荣!

更是扬名立万的终南捷径!

二楼雅座里。

赵文博和他的狐朋狗友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赵兄!机会!天大的机会啊!”

“若能得到媚儿姑娘青睐…”

“赵兄大才,定能拔得头筹!”

赵文博也呼吸急促。

醉仙楼的耻辱仿佛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猛地一拍桌子。

“拿纸笔来!”

“本公子今日定要一鸣惊人!”

他挑衅般地瞥了一眼叶凡的方向。

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傲然。

---

龟公很快给各桌送上了笔墨纸砚。

雅座里,才子们或凝眉苦思,或奋笔疾书。

气氛紧张而热烈。

赵文博提笔蘸墨。

眉头紧锁。

时而写几个字,又烦躁地涂掉。

显然陷入了瓶颈。

叶凡依旧坐在窗边。

慢悠悠地品着茶。

看着窗外秦淮河的灯火。

仿佛置身事外。

他脑中,无数璀璨的篇章如星河般流淌。

他在等待。

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一个足以石破天惊、彻底碾压所有人的时机。

楼下传来几声干咳。

一个穿着绸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站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

“在下抛砖引玉,献丑一首《蝶恋花·秦淮月》…”

他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词句工整,却尽是陈词滥调。

吟罢,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更多人是不耐烦的催促。

“下一个!”

“换一个新鲜的!”

又有人站起吟诵。

水平参差不齐。

有的勉强可听。

有的则惹来一阵哄笑。

赵文博额角见汗。

他面前的纸上涂改多次,依旧不成篇章。

他身边的跟班也抓耳挠腮。

写不出像样的句子。

“赵公子?”有人低声催促,“您…”

“急什么!”赵文博烦躁地低吼。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

目光再次狠狠剜向叶凡。

却见叶凡不知何时己放下了茶杯。

正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着什么。

姿态闲适,落笔从容。

赵文博心头一跳。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哼,装腔作势!”他强自镇定地冷笑。

但攥着酒杯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发白。

---

场中的吟诵渐渐冷清。

献词者越来越少。

气氛有些沉闷。

显然,没有一首能真正打动人心。

龟公和侍女们交换着眼神。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看来今夜,无人能入苏姑娘的眼了。

就在这沉闷将凝成冰霜之时。

窗边。

那个一首沉默的身影站了起来。

他手中拈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素笺。

破旧的短褐在满堂锦绣中刺眼无比。

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惊疑、不屑、好奇…

赵文博更是死死盯着他。

眼神怨毒。

叶凡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他走到二楼的雕花栏杆旁。

楼下大厅的灯火映亮了他年轻却沉静的脸。

他清了清嗓子。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听雨轩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一句出口。

如同平地惊雷!

又似冰河乍裂!

那雄浑的开篇,那首指苍穹的磅礴气势!

瞬间击碎了所有陈腐的靡靡之音!

满堂的喧嚣、私语、杯盏碰撞声…

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赵文博脸上的怨毒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茫然。

他身边的跟班张大了嘴。

如同离水的鱼。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第二句接踵而至。

带着对时空的叩问,对永恒的追寻。

那超脱凡尘的意境,让所有听者心头巨震!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飘逸与孤高交织。

渴望与怯懦并存。

复杂深邃的情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每一个灵魂!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折陡然而至!

从飘渺的云端,落回烟火人间!

那份旷达与洒脱,在清冷的月影中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整个听雨轩,落针可闻!

唯有那清越的声音,如同天籁。

在寂静中流淌: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最后一个“娟”字余音袅袅。

消散在死寂的空气里。

没有掌声。

没有喝彩。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脸上凝固着极致的震撼。

仿佛灵魂都被那绝世的词句抽离了躯壳。

时间仿佛静止。

烛火无声摇曳。

映照着无数张呆滞的脸庞。

“哐当!”

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

赵文博手中的酒杯脱手掉落。

摔得粉碎。

酒液溅湿了他华贵的衣摆。

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失魂落魄地盯着栏杆旁那个破旧的身影。

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的骄傲。

他的自负。

在这首词面前。

被碾得粉碎!

“好!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猛地炸响。

角落里。

一位须发皆白、穿着朴素的老儒生猛地站起身。

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手指向叶凡。

“此词一出,余词尽废!千古绝唱!千古绝唱啊!”

如同点燃了引线。

死寂的听雨轩瞬间被引爆!

“轰——!”

震天的惊叹、喝彩、掌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每一个角落!

“神作!当真是神作!”

“此词只应天上有!”

“苏姑娘!此词若不得青睐,天下再无词矣!”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激动得面红耳赤。

目光狂热地聚焦在叶凡身上。

仿佛在仰望一颗骤然升起的文曲星辰!

---

二楼深处。

一道垂落的珠帘后。

一首寂静无声。

此刻。

一只纤纤玉手。

带着微微的颤抖。

轻轻拨开了珠帘一角。

帘后。

一双剪水秋瞳。

清澈得如同月下的寒潭。

此刻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正一瞬不瞬地。

牢牢锁住栏杆旁。

那个穿着破旧短褐。

却仿佛身披万丈月华的年轻身影。

苏媚儿。

第一次。

为一个男人。

彻底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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