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然刚刚下车,就感觉他的几道视线在注视着他。
他回过头望向其中的几座房屋。
“默小哥,今儿个……不用去‘上学’啦?”
也许是感受到了季默然的目光,一座房屋中一个老太婆从窗户探出了头。
灰白头发蓬乱,皱纹里夹着尘土。
枯瘦的脸,深陷的眼睛混浊却亮。
她张开嘴枯瘦的身躯可是嘴上的牙齿却显得异常尖利,显得有一丝阴森。
“现在就准备去。”
季默然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他搬来这靠近外城边缘的偏僻角落不过个把星期,与这些邻居素无往来,更谈不上交情。
这片区域虽然空气稍好,臭味淡些,但能在这里立足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资源匮乏的外城区,每一寸相对干净的落脚点,都是用拳头和血换来的。
他买下这带院小屋的积蓄,浸满了荒野变异兽的腥臭和掠夺者温热的血。
因为他原来住的地方太乱了。
打架,放药,日常互殴,帮派互斗都是基础。
没办法,他就只能拿出自己的积蓄,选择给自己换一个家。
选择这边是因为在这片区域人比较少,遇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比较少,晚上也较为安静。
打开后备箱,将刚刚那不知名的女人扛了起来。
打开门将她放进了屋子里那唯一一个单架床上
然后再次走了出来准备收拾车上脏乱的血渍。
“哟,新来的?挺爱干净啊?这破地方,收拾得再干净,不还是垃圾堆里刨食?”
隔壁另一处一个独眼、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就曾隔着低矮的土墙,眼神里满是嘲弄和试探。
“听说你是从老城区那边‘退’下来的?怎么,混不下去了?还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跑这儿躲清静来了?”
季默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刀疤汉子那座房子里投来的目光,充满了贪婪、猜忌和一丝被压抑的兴奋。
废土之上,一个重伤濒死的、穿着特殊装备的女人,意味着麻烦,但也可能意味着……巨大的价值。
情报、装备、她本身……或者把她交给某些“有需求”的人。
季默然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搭话,继续手上的活。
所以说他还没有无聊到去理会这种,不带脑子的小喽喽,他知道对方估计是受谁的挑唆,想来试探自己。
在这里只有你示弱那么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黑暗,所有人都当你是软柿子,可以任意拿捏。
一旁刚刚还在和他打招呼的老太婆也只是冷冷着看着这一幕,像是想知道这新来的少年该会如何处理?
毕竟废物可在这里可活不久。
“从西边那边退过来的,那块地方的人可是不好惹。”
老太婆枯黄的脸扯起笑脸,像是被迫被人扯起来的。
这时那刀疤汉子叼着烟,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朝着季默然的方向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面色不善、眼神飘忽的男人,一个瘦高如竹竿,手里把玩着一把磨尖的螺丝刀;
另一个矮壮敦实,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三人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隐隐封住了季默然的路。
“刚才……抱进去的那个‘货’,挺新鲜啊?”
刀疤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烟雾从他嘴角溢出。
“从哪捡的?荒野上?
还是……抢来的?看着可不像咱们外城的破烂货色。”
瘦高个嘿嘿一笑,螺丝刀在指尖转了个花:“疤哥,我瞧着那身段,啧啧,死了怪可惜的。
要不……让兄弟们也开开眼?”
矮壮男人没说话,只是往前踏了一小步,手按在腰间的凸起上,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太婆浑浊的眼睛在窗户后闪着光,其他几座房子里也似乎有更多的视线聚焦过来,像秃鹫等待着即将开始的盛宴。
季默然缓缓转过身,正面面对他们。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一只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了腰间的匕首柄上——那个沾满血污的女人。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但眼前这三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显然己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跟你们有关系?”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沉闷的空气。
刀疤汉子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显然被季默然的态度激怒了。
他狠狠啐掉嘴里的烟头,火星溅在地上:“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在这片地界儿,捡着好东西,见者有份!
懂不懂规矩?
你一个人,吃得下吗?也不怕噎死!”
“规矩?”
季默然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嘲弄,“谁的规矩?你的?”
他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得并不重,却让刀疤汉子三人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
那是一种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
“想开眼?”
季默然的目光扫过瘦高个,最终定格在刀疤汉子脸上,平静得令人心悸,“可以。”
刀疤刚刚被那个威压给镇住了,可听到季默然后面那句话。
顿时笑了笑。
而他背后那两个小弟也是趾高气昂的对着季默然指点着说道。
“小子算你识相我们老大可是蚀期是二层的高手,等会儿我老大下手不知轻重,给你打残废了就不好了。”
背后的高个小弟走过来想要推搡着季默然想要给他老大让个路。
“还不快给我们老大让个路,待会哥几个爽的时候让你在旁边闻个味。”
另一个小弟也跟着附和。
“是啊!小子识相点,不然。”
男人脸上残忍一笑,脸上的威胁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