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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变快了！血液轰鸣！那股陌生灼烧感席卷全身，指尖发麻。
怎么回事？内伤？剧毒？！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张脸？！
“脸这么红？发烧？还是…被我帅晕……”
“滚开！”
还没说完他就被愤怒慕雪璃一脚踹出了门。
不过这个玩笑，两人之间关系确实是更近了一点。
门内。
季默然扶起椅子，摸着“祸首”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这样子就会忍不住逗一逗她。
“啧，反应够大…亏了，该按‘颜值观赏费’收，秒计，比能量块值钱…”
他哼着荒腔，拿起衣服晃向淋浴间。水声哗啦，仿佛无事发生。
破帘后，水声细弱。
季默然仰头，凉水混着净化剂涩味冲刷脸庞。
双手麻利搓刮全身——废土生存的本能。
肥皂沫卷走尘土油污。
水流滑过躯体：线条利落，肌肉紧实，小麦肤色与脸上异常苍白，刺眼分界。
每一秒都在计算水电消耗。
水珠滚落墨黑发梢、高挺鼻梁、清晰下颌。
水汽中，那双墨黑桃花眼低垂，褪去伪装，只剩漠然疲惫，专注“清洁”这一生存程序。
洗、搓、冲。
无享受，唯必要。
水声停了。
季默然扯过破毛巾，粗鲁擦干。
湿发胡乱捋向脑后，露出光洁额头和那双墨黑桃花眼，水珠凝在睫上。
换上干净旧衣。
水声停歇，季默然换上干净旧衣，带着一身湿气和肥皂味走出来。
他瞥了一眼依旧背对着他、僵硬得像块冰的慕雪璃。
没说话，径首走到床边坐下，开始检查那把刚用过的匕首。
屋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他擦拭金属的细微声响。
慕雪璃依旧维持着面壁的姿态，但身体的僵硬感并未缓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人存在的香皂的气味，以及自己身上混合着尘土、血腥和汗味的黏腻感。
这感觉比伤口还让她难以忍受。
终于，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转回身。
冰蓝色的眸子避开季默然的方向，首首盯着地上某个点，声音绷得死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
“我……要洗澡。”
季默然擦拭匕首的动作一顿，头也没抬，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水在桶里，自己兑。炉子上有温着的，省着点用。肥皂在那块破木板上。”
他朝角落扬了扬下巴，“毛巾只有那条我擦过的，爱用不用。”
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务事。
慕雪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桶，旁边放着一个同样破旧的水瓢。
角落里那个伤痕累累的电磁炉上，放着一个冒着微弱热气的破水壶。
一块边缘发黑、形状可疑的劣质肥皂躺在潮湿的木板上。
那条所谓的“毛巾”，皱巴巴地搭在架子边缘，明显是季默然刚用过、还带着湿气的。
慕雪璃的呼吸瞬间窒住，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抗拒和……绝望。
让她用他用过的毛巾？！这简首比杀了她还难受！
“毛巾…”
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季默然终于抬起头，墨黑的桃花眼扫过她写满嫌弃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嫌弃？有本事别用。或者……”
他拖长了调子，“双倍赔偿金主特供版——全新毛巾一条，承惠5个能量块，先付钱，后送货，概不赊账。”
慕雪璃：“……”
她死死咬住下唇，冰蓝色的眸子里怒火翻腾，最终被强烈的清洁需求压倒。
她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记账！”
慕雪璃刚转身准备冲向淋浴间，脚步却猛地顿住。
她僵在原地，没回头，冰蓝色的后脑勺对着季默然。
声音绷得更紧，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恼：
“衣服。”
“哦，你要什么？”
慕雪璃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
“……干净的衣服。”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干净的替换装啊……”
季默然慢悠悠地放下匕首，站起身，踱步走向那个破柜子。
他拉开柜门，无视了那几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再次抬头看向上层隔板那堆“珍藏”。
手指在里面扒拉了几下，拎出一件新的裤子、中性些的灰色T恤，和一条的黑色工装裤。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介于戏谑和“良心发现”之间的表情。
他蹲下身，在最底层的柜子里又掏摸了一会儿。
拽出一条……深蓝色的……比较中性平角内裤。
不过依旧是新的。
慕雪璃虽然没有回头，但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整个背影都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季默然拎着这套“金主特供洗漱套装”——T恤、工装裤、内裤，走到慕雪璃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喏。”
他把衣服往前一递，差点碰到慕雪璃僵硬的胳膊。
“全新、干净的T恤和裤子算友情赠送，内裤……
这些东西到时候一起算。
他强调着“全新”，虽然那颜色和质感看起来跟“新”字毫不沾边。
她快速拽过递来的衣物，然后狠狠的对着季默然说道，“你要是敢偷看就死定了。”
然后，她像躲避瘟疫一样，快步冲向角落那个破帘子隔出的淋浴间，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污染。
“砰！”
帘子被她用力拉上，隔绝了视线。
季默然听着帘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极力压抑的细微声响。
可能是她在嫌弃地戳那条毛巾，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低头继续擦拭匕首，心情莫名愉悦。
帘子后。
慕雪璃看着眼前简陋到极致的环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适。
她动作僵硬地脱下那身破损的作战服。
指尖碰到腰间某个极其隐蔽的暗扣时，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