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熟透果子被戳破的闷响。
刀尖毫无阻碍地穿透皮肤、脂肪、肌肉。
精准无比地从下颌与颅骨的连接缝隙中斜向上刺入,深深贯入大脑深处,首至没柄!
季默然的手腕在刺入的瞬间,极其轻微地一拧一搅。
六爷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凝固,那双带着得意和欲望的眼睛。
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从茫然到惊骇,再到一种无法理解的空洞。
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只扣住后颈的手和那把首插大脑的匕首彻底扼杀。
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和灵魂,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然后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就这样狼帮的2把手,蚀境七层的强者荒唐的死在了浴室中。
悄无声息,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
只有喉咙深处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被切断气流般的“嗬”声,随即彻底消失。
季默然稳稳地托住了六爷瞬间下来的沉重身体,避免其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怀中这张因极致的惊骇和死亡而扭曲定格的脸,没有丝毫波动。
确认目标生命体征完全消失后,他才缓缓将匕首拔出。
刀刃抽出时带出少量红白混合的液体,但出血量被精准的控制在了最低限度,大部分都留在了颅内。
整个过程快、准、狠、静,完美诠释了一个杀手应有的素养。
季默然将六爷的尸体轻轻放倒在浴室湿漉漉的地砖上,任由那具失去生命的躯壳滑落在血泊开始缓慢蔓延的浅洼里。
他甩了甩匕首上沾染的些许秽物,动作熟练而冷漠。
“金枪不倒?”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充满讥诮的弧度,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抬头的功夫倒是够久,可惜,命比你的‘金枪’还软,连三秒都撑不过。”
他不再看第二眼,迅速转身。
任务完成,干净利落。
接下来,是清理痕迹的时候了。
浴室里水:滴答…滴答…
六爷:躺平,安详,物理上的。
柜子里:媚露小姐姐,提前领了盒饭,一脸“就这?”的永恒表情。
他走向客厅散落的衣物,身影再次融入房间的阴影之中。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麻袋,然后就给这六爷装了进去。
没有再管着这里的一片狼藉。
戴起的不知道从哪里拿的鸭舌帽和口罩。
像扛垃圾一般扛着那袋尸体就走了。
没办法,背后的金主出钱要他处理,要这六爷尸骨无存。
可见对方对这六爷的恨意,其实要猜出对方并不难。
能这么恨对方的除了帮里的一把手狼爷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因为此时是夜里的一点多外面己经没有人此刻整个宾馆都是一片寂静。
没错,现在就在宾馆内,这六爷偷情不敢回家,没办法,两人就只能到这种宾馆里面打扑克。
深夜大街上季默然扛着麻袋,一个人独自的走在街上,显得有些诡异。
深夜道路中的小巷,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背后背着麻袋。
这一系列元素凑在一起都可以拍恐怖电影了,毕竟电影里不常常都是这样子的吗?
虽然说现在己经是夜里一点,但是还是有少许人的,毕竟外城的夜晚才是这些人的主场。
他专门挑了一条人比较少的小巷走着,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
季默然扛着麻袋,步履轻快得像放学回家。
麻袋里:蚀境七层大佬,六爷。
此刻身份:不可回收垃圾。
“啧,这分量倒是不轻。”
少年小声嘀咕,肩膀颠了颠麻袋,仿佛在掂量一袋过期水泥。
深夜小巷,寂静如坟场。
只有他的脚步声和麻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以及…麻袋里偶尔传出的、令人不安的液体滴答声。
季默然皱眉:“兄弟,憋住啊!再漏我明天校服怎么解释?番茄酱泼一身?”
没办法的,他只能加快脚步,让自己这校服少沾点。
季默然扛着“人形垃圾袋”,七拐八绕,溜进一条更黑的死胡同。
胡同尽头,停着一辆饱经沧桑、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五菱宏光。
漆面斑驳,轮胎半瘪,堪称“移动的报废标准”。
“老伙计,今晚辛苦你加个班,运点‘特殊肥料’。”
季默然拍了拍引擎盖,灰尘簌簌往下掉。
他利索地拉开侧滑门——哐当!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麻袋被粗暴地塞进后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轻点!哥们儿!里面是‘蚀境七层’!尊重一下‘强者’遗容行不行?”
季默然对着麻袋吐槽,动作却一点没温柔。
他钻进驾驶座,钥匙一拧。
轰…突突突…咔咔…噗!
破面包发出了拖拉机般的呻吟,排气管喷出一股浓烟,顽强地启动了。
“好车!”
季默然竖起大拇指,对这破车的求生意志表示肯定,一脚油门,离合配合得惊心动魄。
小破车颤抖着、呻吟着,载着一位大佬的“最终归宿”,驶向一处的地下停车场。
因为停车场距离这里也不远,所以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停车场入口像个怪兽的大嘴,阴森漆黑。
季默然熟门熟路地开进去,车灯像两柄虚弱的光剑,勉强劈开厚重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机油和…某种不可言说的陈年怪味。
他找了个最靠里的角落停稳,熄火。
世界瞬间被绝对的寂静和黑暗吞噬,只有车顶一盏接触不良的灯管,神经质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呼…收工前最后一哆嗦。”
季默然跳下车,绕到副驾,拽出他那件沾了“番茄酱”的校服外套。
他变戏法似的从车座底下掏出一个红色塑料桶。
洗车?洗人?多功能!
一袋廉价洗衣粉,甚至还有个小马扎!
拧开停车场角落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浑浊的水流哗啦啦冲进桶里。
季默然坐在小马扎上,化身“地下洗衣工”。
非常大的反差,好吧?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手上沾着两条生命的杀手,现在的他拿着小马扎在地下停车库的卫生间搓着带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