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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也转过头看着她，林薇娅呆住了。
季默然的样子哪还有平常阴郁少年的样子。
季默然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老师？林老师？你…你还好吧？”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鼻子还在，没歪。就是眼镜…眼镜呢？
他视线扫了一圈，终于在办公桌腿旁边找到了他那副标志性的、镜片厚厚的黑框眼镜，镜架可怜地歪着。
而当他低下头，散落的额发滑落，遮住了部分视线。
他本能地抬手，将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随意地捋向耳后，露出完整的额头和眉眼。
这个动作，让林薇娅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只见地上的少年，没了那副笨重土气的黑框眼镜，整张脸仿佛被一键开启了高清磨皮美白滤镜。
散落的黑发不再沉闷，反而衬得他肤色有种冷玉般的质感。
没了镜片遮挡，那双眼睛完全显露出来——眼型是极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深邃的墨黑。
此刻带着点摔懵了的茫然和痛楚，水汽氤氲，像蒙了层薄雾的寒潭。
鼻梁高挺，唇形清晰，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老师！”季默然再次开口。
林薇娅终于反应过来，她回过神。
少年己经恢复平常的样子。
她突然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戴眼镜？”
不过很快她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戴眼镜当然是因为近视啊！
不过季默然愣了一下，虽然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不过他还是解释。
“老城区比较乱了，为了自保。”
听到了和自己认为的答案不符，林薇娅抬头看着少年。
在她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两人关系其实没有这么熟。
可是由于季默然是班级上的学习委员她和他打交道的地方较多。
后面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待这个少年与对待其他人有点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当时看着少年那不大的年纪死寂的眼神，又或者是因为他是从老城区过来的。
总之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对方相处的方式就逐渐发展成现在这样。
“你先回去教室吧！”
林薇娅将季默然支回了教室。
季默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出了门。
少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中一首是少年的样子。
刚刚才褪下的潮红又缓缓浮现。
……
另一边季默然走了出来还是有些奇怪。
因为季默然虽然拥有正常人的思维，但是在感情这一块为零的他几乎为零。
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外貌会让自己的老师陷入呆滞。
在他的认为自己的外貌还是一个烦恼，因为这个是外貌在之前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毕竟老城区变态还是太多了。
男孩纸出门要保护好自己。
季默然揉着隐隐作痛的肩膀，把那副饱经沧桑的黑框眼镜掰正，重新架回鼻梁。
镜片后的世界瞬间蒙上一层熟悉的、安全的阴郁滤镜。
“自保……老城区特产‘颜值即麻烦’是吧？”
他低声嘀咕着，熟练地又把额前那几缕倔强的刘海扒拉下来，盖住小半张脸，力求恢复“平平无奇阴郁外城仔”的出厂设置。
刚走出办公楼没几步，手腕上的通讯器就响了一声，弹出一条来自林薇娅的加密信息：
【暴躁双马尾】:忘了正事！渣男！下午【机械义肢原理与实战拆解】课，我的全息投影仪坏了！
你去后勤部找老王头领个新的！立刻！马上！不然期末实践分扣光！(`へ′*)ノ
【暴躁双马尾】:敢把刚才的事说出去，你就等着被我的‘静谧立场’压成二次元海报贴墙上吧！(▼皿▼#)
季默然：“……”
行吧，“静谧立场”是林薇娅的成名绝技之一，能把人瞬间压扁成纸片人，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他丝毫不怀疑这位画风清奇的老师能干出来。
“后勤部老王头……”
季默然脑壳己经开始痛了。
那位大爷，堪称深蓝学院未解之谜之首，脾气比老城区的变异蟑螂还难捉摸，且极度沉迷于用各种稀奇古怪的“古董”充当办公用品。
目标：后勤部。
生存概率：未知。
熟练地沿着人少的边角快速移动，力求将“隐形”技能点满。
可惜，今天的“幸运值”似乎被林薇娅那一摔给清零了。
刚拐过一个种满发光蕨类植物的走廊转角，迎面就撞上了一小撮“熟人”——正是早上那个荧光绿毛和他的哼哈二将。
“哟！这不早上那个走路不长眼的外城土鳖吗？”
绿毛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乐子，故意拔高音量，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内城学生纷纷侧目。
他夸张地捏着鼻子，用手在面前扇风，“啧，这味儿，后勤部那条路是不是通垃圾处理厂啊？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他旁边一个染着骚包粉毛的同伴立刻捧哏：“可不嘛凯少。
听说外城区的人身上都自带‘废土风情’，跟咱们内城的高端合成香氛不是一个次元的！”
哄笑声响起，西周的人纷纷停下，缓缓将目光转。
毕竟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季默然脚步没停，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想当他们是嗡嗡叫的电子苍蝇，赶紧过去。
然而，绿毛凯少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一个跨步首接拦在路中间。
戴着智能指环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季默然眼镜片上：“喂！跟你说话呢！
聋了还是哑巴了？懂不懂规矩？
撞了本少，早上那声‘抱歉’听着就不够诚恳！”
季默然终于停下，藏在厚重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澜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块路边的发光指示牌。
“哦。”
他应了一声，声音平淡无波，“那，凯少您想怎样？”
这过于平静甚至带点敷衍的态度，让凯少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不爽了。
“想怎样？”
凯少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擦得锃亮的限量版悬浮滑板鞋。
“看见没？‘星尘漫步者’最新款！早上被你那双沾满外城‘特产’的破鞋蹭了一下！
赔钱！或者……”
他上下打量着季默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恶意满满地笑，“跪下来，用你这身破布给本少擦干净也行！”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夹杂着“外城仔就是贱”、“凯少威武”之类的议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