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术“定”

与此同时，苏砚清晰地感觉到，眉心那一丝清凉的文气，如同受到了甘泉的滋养，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增长、壮大！它变得更加凝练，流转的速度也快了一丝。更让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是，当这缕文气流转过他手臂一条曾经被判定为彻底断裂、如同死寂荒原般的经脉附近时，那顽固的阻塞感，竟然真的被这温润的“文气”冲刷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虽然距离修复还遥不可及，但那如同死水微澜般的变化，却如同黑夜中的第一道曙光，给了他无穷的信心和希望！

“有用！真的有用！” 苏砚心中狂喜，诵读的声音不由得更加洪亮，更加投入：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文气在诵读中丝丝缕缕地积累、运转。他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白日里所有的屈辱与绝望。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这古老而智慧的篇章之中，感受着文字间流淌的仁、义、礼、智、信，感受着那跨越时空的圣贤教诲。

当窗外传来第一声隐约的鸡鸣，宣告长夜将尽时，苏砚刚好合上了《论语》的最后一页。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己经壮大了一小圈、如同潺潺小溪般在特定脉络中缓缓流淌的文气。虽然总量依旧微弱，远不足以与最低阶的武者内息相比，但这股力量所蕴含的温和、博大、滋养万物的特性，以及那种首接作用于智慧与灵魂本源的感觉，是武道内息根本无法比拟的！

他睁开眼，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死寂与绝望，而是充满了新生的火焰和一种洞悉了某种宇宙奥秘般的深邃。窗棂透进的熹微晨光，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意念微动！

眉心处温养了一夜的文气，被引动了一丝，顺着那被文气初步滋养、刚刚打通了细微缝隙的手臂脉络，艰难却稳定地流淌至掌心。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滴落在烧红铁板上的声响。

在苏砚的掌心上方，虚空之中，一点微弱得几乎随时会熄灭的青色光点骤然亮起！光点迅速拉伸、延展，如同饱蘸浓墨的笔锋在空气中划过，留下了一道极其黯淡、却清晰无比的轨迹——那是一个古老的篆字：

“定”！

这个由纯粹文气凝聚而成的“定”字，悬浮在苏砚掌心一寸之上，只有指甲盖大小，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散发出的禁锢之力更是微弱得可怜，恐怕连一只飞蛾都定不住片刻。然而，当它成形的那一刻，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对“文”之力量的绝对掌控感，油然而生！

苏砚死死盯着掌心上这个微弱的文气之字，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不是武者的拳罡刀气，这是文字的力量！是智慧凝聚的神通！

“文术……‘定’字诀……” 他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和难以抑制的狂喜。

成功了！从文渊阁降临，到引气开卷，再到成功凝聚出第一个蕴含法则力量的文字！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微弱的文气收回眉心，那黯淡的“定”字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苏砚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扇破旧的木窗前，推开。

永宁城笼罩在破晓前最深的青灰色天光里，远处的屋脊和城墙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但苏砚的目光，却穿透了这黎明前的晦暗，投向了城中某个方向。那里，是永宁城的文化圣地，汇聚了方圆千里内最顶尖学者和武道天才的地方——青藤书院！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不可阻挡的生命力，在他心中疯狂滋长、清晰成形！

去青藤书院！

不是以苏家废材子弟的身份去祈求怜悯！而是要以这亘古未有的文道修行者的身份，去开宗立派！去传道授业！去告诉这天下只知武夫蛮力的世人，何谓真正的力量！何谓文可载道，亦可通神！

“武道？废材？” 苏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却又蕴含着无尽锋芒的弧度。晨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重燃火焰、锐利如鹰隼的眼眸。

“从今日起，我苏砚，为天下读书人，开此文道！”

他转身，目光落在墙角藤箱里那些蒙尘的书籍上，眼中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青藤书院的大门，即将迎来一位前所未有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