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吓得手一抖,碎片差点掉地上,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幻听?刚才那是什么?
没等他细想,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响起,缥缈、温和,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
“静心……莫惊……此子……有缘……”
这声音同样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转瞬就消失了
林渊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死死盯着自己握着碎片的右手,又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不是幻听!
他身体里……有东西!不止一个!
除了消失的白起,还有别的存在藏在他体内!
那个暴戾的,还有那个温和的……它们是什么?它们想干什么?
巨大的未知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靠着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小林?小林在家吗?我是隔壁王阿姨!”
门外传来熟悉热情的嗓音
“昨晚你家好大动静,乒乒乓乓的,阿姨不放心,炖的牛肉给你送点过来!”
是邻居王阿姨,林渊紧绷的神经被这日常的声音触动了一下,生出一丝犹豫
要不要开门?昨夜的事太过诡异,他本能地抗拒接触任何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再次将眼睛贴上冰冷的猫眼
猫眼里,王阿姨那张和善的圆脸堆满笑容,手里端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盘子,热气腾腾的样子
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视线越过王阿姨热情的笑脸,落在她身后
楼道感应灯的光线在王阿姨身前投下暖黄的光圈,而她身后的阴影区域,那片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蠕动,像一团粘稠的、不祥的黑影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王阿姨端着盘子的那只手,手指粗糙,指甲缝里……卡着几丝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凝固的血迹!
昨夜那种被阴冷气息缠绕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
林渊浑身冰冷,死死抵着门板,连呼吸都屏住了
猫眼里,王阿姨那张堆满笑容的脸近在咫尺,热情得过分
她身后阴影里的蠕动,指甲缝里那刺眼的暗红……所有细节都在疯狂尖叫着危险!
“小林?开门呀?阿姨特意给你拿来炖的牛肉,还热乎着呢!”
王阿姨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敲门的节奏也快了些,“嘭、嘭、嘭!”
那声音像锤子砸在林渊紧绷的神经上,他不敢出声,更不敢开门,只想把自己缩进角落
就在这时,他握着青铜碎片的右手掌心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感觉像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紧接着,那个冰冷、威严、带着金铁交鸣质感的声音,如同破开迷雾的利剑
再次在他脑海深处骤然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煞气侵体!门外非人!退!立刻退离此门!”
白起!
林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松开!白起还在!他没有消失!
这声警告如同冰水浇头,瞬间驱散了林渊最后一丝犹豫和侥幸
门外那个顶着王阿姨皮囊的东西,是来要他命的!
“王阿姨”似乎察觉到了门内异常的沉默。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一张劣质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那双原本热情的眼睛,在猫眼扭曲的视野里,瞳孔似乎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透出一种非人的、纯粹的恶意和贪婪
她甚至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用某种非听觉的方式“倾听”门内的动静
“小林……”她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不再是熟悉的热情大妈嗓,而是一种混合着嘶嘶气音的、湿滑粘腻的怪腔,如同毒蛇吐信,“开门……让阿姨……看看你……牛肉……可香了……”
伴随着这诡异的声音,一股比昨夜更加浓郁、更加污秽的阴冷气息
如同实质的黑色淤泥,开始从门缝下、从锁孔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那气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内脏腐败的恶臭,瞬间充斥了整个玄关!
林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和冰冷气息呛得差点呕吐,胃里翻江倒海
他惊恐地看到,门缝下渗入的那股黑气,竟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般,在地板上蜿蜒爬行,朝着他的脚踝缠绕过来!
“啊!”极致的恐惧让他爆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本能地就要向后弹开。
“蠢货!想活命就动!”
白起冰冷严厉的呵斥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带着一股铁血战场淬炼出的决断
“退!远离此门!快!”
这声呵斥像鞭子抽醒了林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猛地转身,顾不上脚下缠来的黑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客厅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去!
就在他转身冲出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身后传来!整个防盗门连同门框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那不是人撞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巨大的钝器,或者……某种难以想象的力量狠狠砸在了门上!
巨大的声波震得林渊耳膜嗡嗡作响
“开门!!!”
门外的“王阿姨”发出了歇斯底里的、非人的尖啸,声音扭曲刺耳,充满了疯狂的怨毒和赤裸裸的杀意!她不再伪装了!
“砰!砰!砰!”
撞击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疯狂!坚固的防盗门肉眼可见地向内凹陷变形!
门锁处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悲鸣!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那渗透进来的黑气如同受到刺激般,猛地变得浓郁粘稠,疯狂地朝着林渊逃跑的方向卷来!
林渊连滚爬爬地冲进客厅中央,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身后是摇摇欲坠的防盗门和疯狂渗透的死亡气息,他退无可退!
“那东西……那东西要进来了!”
林渊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对着空气嘶喊,更像是在向体内的白起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