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鱼蹲在沙地上,看着苏湛手腕被藤蔓勒出的血痕,忽然想起昨夜他在锅炉房点燃的金发——那缕发丝,分明是从苏婉尸体上取下的。她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血腥味混着沙漠的热浪扑面而来。
“阿湛,你早就知道我和这一切有关,对不对?” 阮鱼的声音冷得像冰。苏湛猛地抬头,瞳孔里的青灰剧烈翻涌,他刚要开口,远处传来尖锐的警报声——酒店方向腾起滚滚黑烟,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是地下室!”苏湛脸色骤变,拉起阮鱼就跑,“水池下的密室!不能让火……” 话音未落,沙漠突然剧烈震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向两人脚踝。阮鱼被拖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苏湛掏出银针,刺入自己手腕。鲜血滴在沙地上,竟开出朵朵猩红小花,藤蔓瞬间枯萎。
“这是……”阮鱼愣住。苏湛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苦笑:“苏家人的血,能暂时压制怨气,但治标不治本。” 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道狰狞的伤疤,“三年前我第一次来江月酒店,就被苏婉的怨气重伤。从那之后,我一首在查真相,也在等……等一个人。”
回酒店的路上,阮鱼从苏湛口中得知惊人真相:苏明远当年为夺取苏氏集团,不仅害死苏婉,更在酒店地下修建密室,用 “血祭阵法” 困住她的魂魄。而那株沙漠绿植,正是阵法的核心,需要活人精血浇灌;水池里的人参,则浸泡在特制的尸油中,等待合适的 “容器” 复活。
“你说的合适容器……”阮鱼脚步踉跄,“是我?” 苏湛沉默许久,从口袋里掏出块泛黄的玉佩,正面刻着 “苏” 字,背面却是阮鱼小时候的生辰八字。“十年前,你父母意外身亡,其实是……” 话没说完,前方传来惨叫——老张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支绣花鞋,鞋尖刻着和玉佩一模一样的暗纹。
“他们来了!”苏湛将阮鱼推进废弃的客房,自己挡在门口。走廊里响起拖沓的脚步声,三双绣花鞋在月光下缓缓移动,鞋跟处渗出黑色黏液。阮鱼突然想起那夜听到的传闻:“绣花鞋究竟是三个还是西个”——此刻分明是三双,可窗台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只孤零零的红鞋。
“当年苏明远找了三个‘替身’,想替苏婉完成‘冥婚’,却在最后一刻发现,真正合适的容器是苏婉失散多年的胞妹。” 苏湛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阮阮,你就是她。” 客房的镜子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拼成苏婉的脸,她空洞的眼眶盯着阮鱼,嘴角裂开至耳根:“终于等到你了……”
千钧一发之际,苏湛撞碎窗户,将阮鱼护在怀里滚出酒店。落地时,阮鱼瞥见他后背插着枚银针,正是从自己登山包里消失的那套。“对不起。”苏湛咳着血笑,“有些事,我不能让你知道。”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身上浸透汽油的外套,火苗瞬间吞没整个人。
不!”阮鱼疯了似的扑过去,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火势中,苏湛的身影逐渐模糊,可他的唇语却清晰传入耳中:“去地下室,毁掉人参…… 别信任何人。” 火光冲天而起,阮鱼的眼泪被高温蒸发,恍惚间,她看见苏婉的魂魄飘在火中,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释然。
当消防队员赶到时,只发现昏迷的阮鱼和一具烧焦的尸体。但没人注意到,她紧握的拳头里,藏着半张字条,上面是苏湛最后的字迹:“当年苏明远假死,他一首在暗处操控一切。玉佩里有密室钥匙,小心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医院里,阮鱼在剧痛中苏醒,床头放着苏湛的遗物:一个U盘和封泛黄的信。信里说,他父亲苏明远根本没死,而是通过 “借命术” 苟延残喘,每隔十年就需要新的容器。而江月酒店的所有案件,都是苏明远为复活自己设下的局。
U盘里的监控视频,记录着苏明远在密室的所作所为:水池中,浸泡着的人参己长出人形,眉眼竟与苏明远如出一辙;而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将老张的尸体拖进密室,脸上挂着阴冷的笑。阮鱼握紧玉佩,上面的暗纹突然亮起红光——这是通往密室的最后线索。
深夜,阮鱼潜入酒店地下室。密室大门缓缓开启,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池里,“人参人” 的胸口正插着那只消失的绣花鞋,而苏明远的虚影,正透过金丝眼镜,死死盯着她:“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好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