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西门的硝烟尚未散尽,吕布己踩着染血的石阶登上城楼。
晨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他的鬓角,他将方天画戟重重顿在城砖上,戟尖挑起的旌旗 “哗啦” 展开,并州军的狼头徽记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透过甲胄的震颤传遍城楼,“张辽率部接管西门防务,清点董越残部军械,凡愿归降者编入辅兵营,抗拒者就地格杀。”
“高顺,你带陷阵营封锁太师府,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董卓的家眷、幕僚,还有那些藏在府中的奇珍异宝,一样都不能少。”
两道身影领命而去时,不久在皇甫嵩西园军的配合下,整个长安终于完全在并州军的控制下了。
此时王允己带着几名文官气喘吁吁地登上城楼。
老司徒望着城内外绵延的并州军将士,捋着胡须笑道:“将军用兵如神,这下长安可算安稳了。陛下己册封将军为温侯,恭喜将军了。”
吕布指尖着戟杆上的缠绳,目光掠过城中错落的飞檐:“董卓虽死,西凉军主力还在函谷关一带,李傕、郭汜拥兵十万,若得知长安变故,必然回师反扑。”
他忽然转身看向王允,玄铁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刀:“司徒大人,董卓府中搜出的粮草军械,需立刻分拨给守城将士。还有那些西凉旧部的家眷,暂且软禁在城东驿馆,不可苛待 —— 他们是牵制李傕的筹码。”
王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拱手道:“将军考虑周全。只是…… 那些西凉军作恶多端,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若善待其家眷,恐怕会引来非议。”
“非议?” 吕布冷笑一声,抬脚踹开身边的箭垛,“等李傕的铁骑踏破城门,莫说非议,连你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他从怀中摸出块玉佩扔给亲卫,“去把皇甫嵩将军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午时的日头正烈时,皇甫嵩穿着身洗得发白的朝服走进城楼。
这位平定黄巾的老将看着案上摊开的舆图,手指点在渭水沿岸:“温侯想在此处设伏?”
“正是。” 吕布用朱笔圈出一处峡谷,“李傕回师必经这里,峡谷两侧山势陡峭,若在此处埋伏五千弓弩手,再用巨石堵死谷口……”
皇甫嵩摇头:“此计虽妙,却缺一样东西。” 他从袖中抽出份名册,“长安城内的西凉降兵有八千余人,皆是百战余生。若能说服他们充当前锋,必能让李傕疑窦丛生,不敢贸然进军。”
吕布盯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忽然想起昨夜在太师府窗外的情景。他嗤笑一声:“这些人里,怕是有不少见过那包‘神药’的。”
三日后的清晨,长安街道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吕布身披银甲,骑着赤兔马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后跟着一万并州军与五千西凉降兵。
百姓们扶老携幼地站在街边,有人扔来带着泥土的菜根,有人却捧着水罐要给士兵们解渴。“温侯这是要去哪?”
人群中有人低声询问。“听说要去渭水扎营呢。”“可别像董卓那样祸害咱们……”
吕布勒住马缰,赤兔马打了个响鼻。
他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额发:“长安的父老乡亲听着,我吕布虽非圣贤,但有三事在此立誓。”
“一不纵兵劫掠,二不滥杀无辜,三不私吞粮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话音未落,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欢呼声。
有个白发老丈捧着坛酒挤到马前:“温侯若能守住长安,老汉这坛三十年的西凤酒,甘愿献出来犒劳将士!”
吕布接过酒坛,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颌淌进甲胄:“多谢老丈。待退了西凉兵,我请全城百姓喝庆功酒。”
大军行至渭水岸边时,夕阳正将河面染成赤金。
高顺策马从后方赶来,递上一封火漆密信:“主公,李傕派使者来了,说愿献关投降,只求保全性命。”
吕布捏碎酒坛,陶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告诉使者,三日内交出潼关防务,我保他麾下将士性命。若敢耍花样 ——”
他指了指远处连绵的营帐,“看到那片空营了吗?那是给他们准备的坟地。”
夜幕降临时,营帐内的烛火映着吕布的身影。
他铺开羊皮地图,指尖在函谷关的位置画了个圈。
帐外传来甲叶碰撞声,张辽掀帘而入:“主公,皇甫将军己带着降兵渡过渭水,按计划在对岸设营了。”
“好。” 吕布抬头看向帐外的星斗,“让弟兄们好生歇息,明日西更造饭,五更出兵。”
他忽然又想起系统塞给他的那包 “神药”,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或许这乱世之中,所谓的天命,从来都藏在这些荒诞不经的变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