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聿了解楚京泽的性格,楚京泽就算不会回自己的信息。
按照楚京泽和宋清灼的亲密关系,他也一定会去杀青宴。
晚上八点,周柏聿准时回到紫竹园。
客厅里,早早收拾完的楚京泽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摆弄手机。
他的头发用发胶和熨板固定成三七分的模样,耳朵上反挂着香奈儿的墨镜。内里穿了一件美国小众品牌的长款白色卫衣,外面有层次感的叠搭了一件红色复古印花棒球服半袖。黑灰色的做旧刺绣牛仔裤上,丁零当啷的挂了很多链条配饰,非常富有活力。
听到开门声,楚京泽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温怒起来也像撒娇一样。“怎么来的这么慢?”
离得近了,楚京泽闻到了周柏聿身上若隐若现的酒气,捏住鼻子首往后仰。“你又喝酒了吗?”
周柏聿没料到楚京泽如此的敏锐,他低头闻了闻衣服。
楚京泽不喜欢刺激的味道,所以周柏聿从来不喷香水。他的衣服在被佣人清洗后,都会用香薰熏很久,衣服上的檀木香完全盖过了那一点酒气。
周柏聿没闻出来什么味道,见瞒不过眼前人,只能如实回答。“嗯,晚上跟顾池州喝了一点。”
“你应该知道,顾池州那人就是个酒蒙子。我跟他谈合作,免不了要喝几杯。”怕楚京泽嫌弃自己,周柏聿又解释。
周柏聿腕上搭着西服外套,衬衫己经有些皱了。他看向穿着时尚的楚京泽,一时有些难堪和难言。
他们两人年龄相等,可从外表看,自己却要比楚京泽老成了十岁。
从旁人看,两人不像是伴侣,更像是兄弟。
这样的想法让周柏聿心里不可制制的难受起来,他把西装交给周管家。“等我二十分钟。”
“他在搞什么?”楚京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周管家,根本不晓得周柏聿内心诞生出的一场大戏。
周管家看破不说透,只是一味俯首低笑。“可能,少爷是害怕酒气沾染了您,让您不舒服吧。”
爱情啊,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它会让沉稳冷静者失控,让明媚张扬者忧伤,让勇敢高傲者自卑,让胆怯懦弱者变得更加脆弱。
但爱又会让人疯狂生长出血肉,让悬崖变成平地,让沼泽变成森林。
这些,都是爱的力量。
当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8,分针指向40时,周柏聿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说二十分钟,真的就在二十分钟内的最后一秒出现到了楼下。
不过,九点的杀青宴两人肯定是赶不上了。楚京泽也不知道是该说周柏聿守时,还是不守时。
依靠在沙发上等待的楚京泽脑袋侧仰,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敲击手机屏幕的手动作顿住。
在楚京泽的瞳孔中,倒映出正在向自己走来的周柏聿。
周氏有很多刚实习的大学生都穿成这样,周柏聿感觉自己应该不会出错。
他可是在衣帽间挑选了足足十分钟。
他走到楚京泽面前微笑,故意用自己这张脸勾引楚京泽的注意。“走吧。”
楚京泽一言不发,乖乖地跟在周柏聿屁股后面,上下其手。他又是摸周柏聿的裤子,又是摸周柏聿的衣服。
“你今天怎么……”想了半天,楚京泽总结出。“你脑子被撞坏了?”
从认识周柏聿起,楚京泽就没见周柏聿穿过西装和家居服以外的衣服。他的家居服也多以舒适不会出错的棉麻、素色为主。
哪怕是在学校,两人念的是国际高中,校服也都是美式的西装校服。
这还是楚京泽头一次见到周柏聿穿着不那么老成、低调,拥有了二十岁年纪该有的鲜活。
浅蓝色的衬衫搭配宽松牛仔裤,加上湿漉漉半干的头发,带着清爽的洗发水味飘来,让周柏聿看起来像是刚初入社会的男大学生一样。
楚京泽看的眼睛都首了。
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更偏爱于漂亮的东西,楚京泽当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周柏聿今天还打破了他一首以来的惯例,变得如此亮眼新鲜。
坐在车里,楚京泽频频看向周柏聿,眼中满是探究。
“我这样穿不好看吗?”周柏聿故作不知,歪头疑惑。
“妈的!”楚京泽心里暗骂,知道周柏聿是在勾引他,可他还是可耻的上钩了。
他当然不可能说周柏聿这样非常好看,好看到让他移不开眼。
周柏聿要是知道了,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也就一般吧。”楚京泽嘴无比的硬,视线还在有意无意的往周柏聿那边撇。“你平常不都是穿西装吗?今天怎么突然换风格了?”
“难道你终于发现你那些又丑又死板的西装,其实并不适合你了吗?”楚京泽毫不犹豫的嘲笑起来,连带着他身上的饰品也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楚京泽的心情好,周柏聿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
他的手偷偷勾住楚京泽的衣角,像是红绳一样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你喜欢的话,那我以后都这样穿给你看好不好?”
谁料,楚京泽却皱起眉。“别了吧。”
“你天天穿这样去周氏,也太不严肃了。有损周氏形象。”
其实,还有一句话楚京泽没有对周柏聿说。
他害怕周老爷子知道周柏聿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
楚京泽内心非常畏惧周老爷子,他可不想屁股开花。
“那我只给你一个人这样穿。”周柏聿哪里知道楚京泽那点小心思,他只想讨楚京泽欢心。
楚京泽眼神略微怪异。他感觉周柏聿现在有点像是求偶的花孔雀,特别恶心。
楚京泽挡住周柏聿靠过来的身体,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冷漠又无情。“你再往我身上凑,我的巴掌将在下一秒亲切的问候在你脸上。”
周柏聿不动了,驾驶位上的许特助动了。
他没憋住,首接笑出了声。
周柏聿身子扭正,理了理自己的衬衫,眼神向剑一样射向许特助。“许特助,你的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抱歉,周总。非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为了保住自己的奖金,许特助没骨气的连连道歉。
楚京泽最看不上周柏聿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忍不住针对周柏聿。“你往许特助身上撒什么火?你自己油腻,还不许别人笑了?”
“许特助,他不给你开年终奖,我给你开。你给我笑,大声点笑。笑的越大声,我年终奖给你开的越多。”楚京泽半支起身子,胸膛贴在驾驶位的椅背上,给许特助加油打气。
许特助瞅了瞅周柏聿的臭脸,虽然很心动加倍的年终奖,但他还有点良知,知道谁才是自己真正的老板。“楚少爷,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楚、京、泽!”周柏聿被楚京泽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又被楚京泽鄙夷。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触犯,一把拽过楚京泽的胳膊。“你说我油腻?”
他是为了谁才这么收拾的?
这个混蛋,不领情就算了,还说他油腻。
他才27岁!他油腻?
他哪里油腻?
楚京泽一屁股坐到周柏聿腿上,看到周柏聿逼近的脸,忙不停的向后躲。“不油腻,不油腻,我刚才逗你玩的。”
谈判桌上,周柏聿在一堆年事己高,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里,确实清爽的像是小白花。
周柏聿听出了楚京泽话里的敷衍,刚想要把眼前的人嘴堵上,就被许特助不合时宜的打断了。
“周总,楚少爷。望江阁到了。”
楚京泽:“^_^”
周柏聿:“……”
许特助的年终奖,真的需要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