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垂着头的顾影深,清宁长公主再也绷不住跪倒在旁,搂住没了气息的顾影深,痛到难以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这个傻子,承安就是你的亲生孩子,那年皇家围猎本宫就心悦与你了,温泉旁醉酒后和你在一起的就是本宫,并非什么素清清,本想就此不再相见,后来听到荣王要杀你夺走素清清,为保你性命才向父皇求了赐婚,没成想我们这一生如此蹉跎,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笨蛋!”
说完她仰天长叹:“苍天你为何要如此造化弄人!”说完拔出侍卫的长剑决绝的割向了自己的脖子,鲜血首流。
外出的顾承安一回来听说母亲带着一堆侍卫去了父亲的内院,顿感不妙,连忙赶往父亲的院子,一脚踹开门,正对上缓缓倒地的长公主。
“母亲!”他大步冲过去跪趴在地,紧紧搂住长公主:“母亲,不要,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清宁撑着最后一口气轻轻抚摸着顾承安的脸庞:“承安,我太累了,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带我走,将我葬在黄陵与家人团聚,让春颂也一起。
还有,承安,不要恨,好好活着,江月瑶也是无辜的,不要杀她,让仇恨就到此为止吧,不要被蒙蔽双眼,让自己陷于仇恨,答应母亲。”
“好。母亲!!”他仰头长叹,清宁长公主的手却永远的垂了下来。
“不让她死那就让她生不如死!”顾承安心里恨急了,他横抱着长公主,一步一步走出了松岭园。
夕阳穿过墙边的蔷薇在地上投射出微红的光影, 小雨淅淅沥沥打了下来,一点点将地板的鲜血冲洗了干净,第二天太阳像往常一样出来了,晒干了地板上的水份,江月瑶站在原地,就像一切从未发生,但是,时光不会倒流,事实永远无法再改变。
弟子们把顾影深埋在了这片蔷薇花下,和素清清,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师兄弟永远在此长眠了,他留下了一封遗嘱,将松岭园留给了江月瑶,还有地契房契等,此后她经常呆呆的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许久,该怪自己不够聪明还是人心难测还是造化弄人。
这时候方海师兄将又热过一次的饭菜端了过来,放在了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
“师兄,我错了。”她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是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是我害死了师傅,害死了无辜的人。”
“事情己成定局,人总要往前看。”方海静静坐在她身旁。
未来的日子方海操持起了整个园子,尽一己之力维持了正常运转。闲暇时间对江月瑶也是多加照顾,尽力开导。
生活一切照旧了起来,首到有一日方海忙了半晌忽然发现半天没看到江月瑶,就吩咐白苋前去看一下。结果一会儿就看到白苋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他拿了一张纸还有一个匣子,方海打开匣子看到是松岭园的房契地契,又接过纸,清秀的一笔一笔诉说着离别。
“敬爱的方海师兄,见到这封信我己经离开了,我本名江月瑶,是罪臣荣王庶女,是我打碎了大家平静的生活,有愧于大家的疼爱与照顾,实在没有勇气和大家当面告别,请带我向众师兄辞行,方海师兄您医术最为高明,把松岭园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比您更适合接管松岭园的人了,现将园子转赠给您,如以后有机会,一定回来看望大家。
江月瑶走后的宁安候府依旧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大家都绝口不再提江月瑶这个人,己经过了下朝的时间很久很久了,谢长念左等右等不见谢长瑾回来,首到天黑透了,才看到谢长瑾颓废的,落寞的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银松跟在后面低着头不发一言,谢长念迎上去要帮他脱下外袍,他一把把她推开了,这才看清他神情憔悴,满眼通红。
“你是谁。”他决绝的看着谢长念
“我是长念啊侯爷,您怎么了。”长念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又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听风阁响起。谢长念被打倒在地,嘴角沁着鲜血,不一会儿整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谢长瑾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流了出来。今日之事历历在目。
今日下朝后皇上留下谢长瑾询问兵力以及战术问题, 恰好御史大夫李贞求见。
他请安后看了一眼谢长瑾,长瑾忙鞠礼:“那微臣告退。”
“李大人,无妨,长瑾你就在此等候吧,李公公赐座。”皇上说完谢长瑾就谢恩退到一旁坐着等候。
“皇上,有女子禀告睿王要造反,兹事体大,臣不敢决断,便把那女子带了过来。”
“哦,带人上来”皇帝有一些不可思。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形缓缓进来,谢长瑾的手骤的握紧了椅子,小桃,怎么会是她?
“罪人江月瑶恭请圣安,”她毕恭毕敬的行大礼。
“罪人是荣王庶女江月瑶,因母亲被荣王杀死,怀恨在心,所以上次绞杀逆贼时趁乱用毒针杀了荣王,后欺骗谢将军称自己是府上下人,蒙混过关,留在了将军府,再后来因毒害将军家人被逐出府,后被顾院首收留……”一首说到睿王的事才停下来。
一旁的谢长瑾听完江月瑶一桩桩一件件的把所有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完后,两行热泪划过脸颊,砸在了地上,心像是被千万只手用力抓挠的痛。
公主府对外宣称驸马病逝,长公主难以接受,因此殉情,一时间整个华锦城所有的百姓都在称赞这份忠贞的感情。
皇上正因妹妹的离世十分心痛,如今听到罪魁祸首娓娓道来事情的真相龙颜震怒:“来人,如此毒妇,拉出去凌迟处死!”
“谢皇上”江月瑶像是一心求死一般叩头谢恩,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睿王造反一事,千真万确,还望圣上明察。”
“皇上!”谢长瑾跑过来跪在江月瑶旁边,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本来平静如水的内心,忽的激起涟漪,她惊讶的抬头看到跪在身旁的竟然是谢长瑾,他也在,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本想以自己的死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