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爱在黎明破晓前

五月末的阳光裹着槐花甜香，程婷雯攥着妈妈塞来的粉色纱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裙摆扬起的瞬间，她瞥见窗外停着的香槟色婚车，镀铬装饰条在阳光下晃得人眯起眼。

“滢滢！快来！”贾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程婷雯慌忙抓起水晶发夹往头上别，结果卡在卷发里扯不下来。

她疼得眼眶发红时，楼下突然传来清润的男声：“需要帮忙吗？”

抬头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婚礼进行曲拉长。

穿银灰色西装的男生单膝跪在楼梯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解开纠缠的发丝。

他腕间的薄荷香混着柑橘调香水涌进鼻腔，程婷雯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蔡景博，新娘表弟。”男生首起身时露出虎牙，胸前的胸花随着动作轻颤，“你是和我一起压车的妹妹吧？”他念出她名字的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像是春日里掠过风铃的风。

婚车上，程婷雯偷偷观察着身边的人。

蔡景博正专注地调试车载香薰，浅金色阳光穿过车窗，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

当他发现她的目光时，突然伸手将她歪斜的珍珠耳钉摆正，指尖擦过耳垂的温度比香薰更灼人。

“紧张？”他笑着打开随身小包，掏出草莓味棒棒糖，“吃这个就不紧张了，我接亲时都靠它压惊。”

程婷雯接过糖纸时，两人的手指在车颠簸的瞬间相触，像是被婚礼的礼花烫了一下。

婚礼结束后，程婷雯在整理裙摆时发现口袋里多了张字条。

清秀的字迹写着：“中考加油，等你胜利的好消息。”

她攥着字条跑到酒店门口，只看见婚车扬起的尾烟，混着樱花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后来的日子，程婷雯把字条贴在书桌前。

每当解不开二次函数，就会想起那抹薄荷香，想起阳光下笑出虎牙的少年。

而此刻在大学图书馆，蔡景博正对着电脑屏幕敲论文，手边的草莓味棒棒糖包装纸，己经攒成了小小的山。

蝉鸣撞碎玻璃窗时，程婷雯正蜷在沙发里翻看志愿填报指南。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忽然被两声夸张的拍门声打断——萧涵举着冰美式把脸挤在猫眼上，尹芃雅晃着游乐园通票在身后蹦跶，“程学霸！今天你归我们了！”

三个女孩在奶茶店碰杯时，冰块撞出清脆的响。

萧涵咬着珍珠挑眉：“听说有人要去北京？”

程婷雯的耳尖瞬间染红，三年前那张字条还躺在她的百宝箱里。

尹芃雅突然掏出手机播放动感音乐：“先别想那么远！今天我们要承包整个游乐园！”

过山车俯冲的瞬间，程婷雯的马尾扫过萧涵的脸。

尖叫声里，她想起备考时无数个熬红眼睛的深夜——刷不完的五三、记不清的文言实词，此刻都化作呼啸而过的风。

尹芃雅攥着她的手在最高点张开，掌心的汗混着阳光的温度，“看！我们真的飞起来了！”

旋转木马的彩灯亮起时，程婷雯被拉进鬼屋。

萧涵举着自拍杆假装镇定，结果被突然窜出的NPC吓得撞进尹芃雅怀里。

程婷雯笑得首不起腰，却在拐角处看见穿吸血鬼服饰的工作人员，恍惚间想起某人银灰色西装下的虎牙。

暮色漫过摩天轮时，三人瘫在长椅上分食棉花糖。

尹芃雅忽然指着天空惊呼，程婷雯仰头看见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金红的光落在她睫毛上。

萧涵从包里掏出相机：“来！拍张解放宣言！”

快门按下的瞬间，三个女孩比着夸张的手势，身后的烟花像极了她们热烈又灿烂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