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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的首战，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在整个青云台，乃至整个青云宗内门，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之前猎杀铁皮蛮猪，还可以用“智取”和“运气”来解释；那么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击溃炼气五层的好手，这种视觉冲击和实力碾压，是任何言语都无法辩驳的。
“妖孽！”
“怪物！”
“这绝对不是炼气一层能做到的！”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在程远下台后，彻底爆发了。他之前所坐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此刻仿佛成了某种圣地，周围百丈之内，竟无一人敢于靠近，只能远远地投去敬畏的目光。
程远对此，依旧是充耳不闻。
他闭着眼睛，看似在养神，实则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复盘着刚才的战斗。
“‘归元刺·v1.0’的实战效果超出预期。优点：消耗低，隐蔽性强，威力集中。缺点：对算力要求极高，必须在瞬间分析出对手功法的‘BUG节点’，否则无效。”
“需要建立一个更完善的‘功法BUG数据库’。在战斗前，就能预知对手可能存在的破绽，而不是临场分析。这样可以大幅度降低神识消耗，提高容错率。”
他己经开始思考如何优化自己的“战斗算法”了。
接下来的几轮比试，程远的名字，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他的第二个对手，是一位擅长使用藤蔓法术，以缠斗和消耗著称的炼气六层女弟子。
所有人都以为，程远那种“一点击溃”的方式，对上这种大范围、多单位的法术，应该会失效。
然而，战斗的结局，依旧让人瞠目结舌。
女弟子双手掐诀，数十根粗壮的藤蔓，如同一条条巨蟒，从西面八方，向着程远席卷而去，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面对这天罗地网般的攻击，程远甚至连剑都没有完全出鞘。
他只是在藤蔓即将及身的前一刻，手腕轻抖，用那包裹着粗布的剑鞘，在身前三处看似毫不相干的空处，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各自轻点了一下。
“叮！叮！叮！”
三声轻响。
然后，那数十根来势汹汹的藤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在半空中猛然一僵，然后齐刷刷地、如同枯萎的野草般，在地，化为点点绿光消散。
女弟子脸色一白，如遭重创，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她骇然地发现，自己与那些藤蔓之间的灵力联系，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从最根源处，被强行“剪断”了！
她败了。败得比陈涛还要莫名其妙。她瘫坐在地，感受着自己与灵力之间那被强行撕裂的联系，心中涌起的不是怨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他……他攻击的不是我的藤蔓，他攻击的是我的‘意’！他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意’？！”
“这……这又是什么手段？”
“他攻击的是空气啊！为什么藤蔓会自己崩溃？”
高台之上，苏沐清的眸光愈发明亮。她看懂了。程远攻击的，不是藤蔓本身，而是女弟子用来操控藤蔓的、弥漫在空气中的“神识丝线”！
那三下看似随意的敲击，精准无比地斩断了三条最关键的“主控神识”，导致整个“藤蔓军团”的“指挥系统”瞬间崩溃，从而引发了全面的“溃败”。
“他不仅能看破功法，还能看破神识的运转轨迹……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苏沐清的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同辈，产生了一种名为“看不透”的感觉。
程远的连胜之路，就以这种极端诡异、极端高效、极端令人费解的方式，继续着。
无论对手是刚猛的刀客，还是灵巧的剑修，亦或是擅长法术的修士，在他面前，都走不过三招。
他的战斗，没有华丽的光影，没有惊天的气势。有的，只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机器般精准的“降维打击”。
他总能用最简单、最省力的方式，找到对手最核心、最致命的那个“点”，然后，轻轻一“敲”。
于是，对手的整个“系统”，便轰然崩溃。
这种“看不懂的胜利”，比任何拳拳到肉的惨烈厮杀，都更能带给人心灵上的震撼和恐惧。
渐渐地，内门弟子们看程远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轻视，到后来的惊疑，再到现在的……敬畏如神明！
甚至，一些即将要对上程远的弟子，在抽签结果出来后，脸色会瞬间变得惨白，有的甚至在比赛开始前，就首接找到裁判，颤抖着声音，选择……弃权。
一名在第三轮抽中程远的内门弟子，在看到对阵名单后，脸色瞬间惨白。他身边的同伴为他打气：“师兄，别怕！那程远只是手段诡异，你的《金刚诀》防御无双，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那名弟子却苦涩地摇了摇头，首接走向裁判席，选择了弃权。
走下台后，他才心有余悸地对同伴说：“你没看明白吗？他打陈涛，是破了他的‘法’；他打周芸师妹，是斩了她的‘意’！他攻击的，根本不是我们的身体，而是我们赖以修行的‘根’！我宁可丢了这次的排名，也不想上台，让他用那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把我的道心给‘点’碎掉！”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许多弟子的共鸣。是啊，败给强敌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自己是怎么败的都不知道。那种从根源上被否定的无力感，足以摧毁一个修士的自信。
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照这样下去，谁还敢跟他打？难道他要一路弃权到决赛吗？”
“不好说……不过，下一轮的对手里，可是有‘那个人’在啊。”
“你是说……墨尘师兄？”
提到这个名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没错！一个是用‘理’破万法的怪物，一个是能‘污’人道基的鬼才。这要是碰上了，那才叫真正的针尖对麦芒！”
一时间，众人对“程远对战墨尘”这场潜在的对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恐惧与期待的复杂情绪。
随着程远一场接一场地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晋级，高台之上，两个人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德发的嘴，就快要咧到耳根了。他每看程远赢一场，就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看向张承业的目光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
而张承业的脸色，则是从铁青到酱紫，再到如今的黑如锅底。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派出的一个个好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程远用那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松击溃，甚至吓得首接弃权。他的所有计划，在程远那不讲道理的实力面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脸，被程远按在地上，反复地摩擦。
“废物！一群废物！”
趁着比试的间隙，戒律堂的内室里，张承业愤怒地将一个名贵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叔父息怒！”张凡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息怒？我如何息怒！”张承业双目赤红，如同暴怒的雄狮，“我堂堂戒律堂长老，竟然被一个炼气一层的小杂种，逼到如此地步！传出去，我张承业的脸，还往哪里搁！”
他死死地盯着张凡：“那个墨尘，准备好了没有？他那身得自上古遗迹的‘污神诀’，还有那件我赐给他的‘墨心环’，都炼化纯熟了吗？”
听到“墨心环”三个字，张凡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他知道，那枚漆黑的圆环，才是叔父真正的杀手锏，据说那东西邪异无比，能污人法宝，蚀人神魂。
他连忙点头道：“回叔父，都准备好了！墨尘师兄说，他有绝对的把握，让程远的神魂，被那永恒的‘墨’色所吞噬！”
“好！很好！”张承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狞笑。
“程远……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他森然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那诡异的手段，在真正的、不讲道理的‘污染’和‘侵蚀’面前，还能不能起作用！”
“这一次，我要你不仅要败，还要身败名裂，道基尽毁，永世不得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