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一向木讷的迎春突然开口。她比李珩小一岁,比宝玉大一岁。比探春黛玉大两岁。比湘云,惜春大了三岁。
“二妹妹何事唤我?”迎春本就是个可怜的女子,这性格太过柔弱,平白被冷漠无情,这吃人不吐骨头得贾家卖给了孙绍祖,最终被活活折磨死。想到此,李珩不由对她心生怜惜之心,就连回话,也不由小心温柔了许多。
“今儿是府里下人没规矩,让珩哥受了委屈了,老太太和太太也算是给珩弟讨了公道。原本……原本珩哥要去,也是应当,可若就这般走了,倒显得珩哥心肠小了,况且既是中了毒,这身子也必还虚弱。不如……不如且先留在府里养些日子,待……待养好了再去也不迟。”迎春性格明显内向,说话间,却自己先红了脸,话说的也磕磕巴巴。
“二妹妹的好意,为兄的心领了,多谢二妹妹。妹妹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若再不识好歹,倒真成了我小鸡肚肠,妹妹一句话便点醒了珩儿,我这常自诩学富五车的,还不如妹妹通透。”李珩本能的想鼓励迎春。
“咯咯……平日瞧二丫头闷头闷脑的,半句话都不肯说,不曾想,今日这一屋子的人,倒是都不如你会说了。”尤氏笑呵呵的走过去,拍了拍迎春的肩头,笑着道。
贾母也是松了口气道:“珩哥儿,我知你是被那黑心肝的恶妇伤了心。你既存了承继家业,再震李家门楣的心,老婆子本不该再拦你。可当初敉丫头既将你托付给我照拂,你如今年纪尚轻,独自出去立门户,难免叫我担心。不如先在府里将养着,待身子大好了再说不迟。”
贾母口中的敉丫头,自然是李珩的生母贾敉了,跟黛玉的母亲贾敏一样,都依着贾政一干平辈男丁的字号取了“文”字旁的名儿。
“老太太对孙儿的爱护之心,孙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说到底,孙儿终究是外男,整日留在府中内苑,若传扬出去,怕是对府里的姐妹们名声有损。况且,孙儿如今年己十八……也该尽早学些经营之道,总不能坐吃山空……。”。李珩还是推辞不应。
凤姐眼中突然精光一闪,立刻笑道:“老太太,现如今咱家那梨香苑不是还有空着吗?让珩兄弟住那儿去最合适,临街的五间正房,偏房配宅的不知几十间,又朝街上另开了门,珩兄弟出进也方便,既能免了老太太悬念,也不耽误珩兄弟自己立家。”
“梨香苑?那……宝钗姐姐住哪?”在他的记忆里,原著里不是说,薛家住的就是梨香苑么?记忆里显示,宝钗虽与他同岁,可那丫头生日是正月二十一的,
“宝钗姐姐?宝姐姐自然是跟着姨妈住。”贾宝玉突然笑着道。
李珩心中暗笑,你他娘还真不是个纯傻子!我还能不知道,宝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跟着她娘一起住着?
“宝丫头和她母亲哥哥,在东北角上的精院儿里住着,那也是个大院子,离的他们太太近便,倒是方便二太太她们姐妹走动。”贾母主动解释。
哦,对,原著里确实有这么一出,薛家从梨香苑搬到东北上一处精舍,后来,梨香苑就用做芳官儿那些小戏子们住着。
“梨香苑独立临街,朝街上开了门,后院有角门跟府里也是通着的,珩兄弟住那里,倒属实是方便了许多。”李纨轻声劝了一句道。
“既是如此……那,就谢过老太太偏爱,我主仆三人,便先借住些时日,等过个一月半月的,这身上大好了,便自去寻买处院子,再来跟老太太,太太们请辞。”李珩再次朝着贾母跪下磕了头。
“珩兄弟自去梨香苑住着,免不了是缺了柴断了油的,身边就惊鸿这一个丫头使唤,老太太不妨先给些银子,让兄弟先使着,就算是珩兄弟,从敉姑妈存在咱家的财物里,先支取了去的也合适。”王熙凤特意提了一句。
贾母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既是如此,索性再从府里拨几个丫头过去,总比外头新买来的懂事些”。便命琥珀去账上取来三千两银票,和几处庄子的地契。又让人去通知可人、晴雯、麝月、紫绡、西个,收拾了包袱过来,末了才让人把鸳鸯和平儿找回来。来旺家的己经被“打死”,鸳鸯和平儿,自然也没必要再去查她的罪证了。
李珩再次给贾母磕头道谢。却见呆坐如木桩的王夫人,突然再次抬头起身,躬身朝着贾母道:“禀老太太,晴雯,麝月那西个虽说是老太太亲自调教的,必然是极有分寸的,但,如今终归只是二等的丫头,我房里如今倒是有西个一等的,不如也拨两个给珩哥儿使唤。那来旺家的,终归是我跟前的人,也算是媳妇给珩哥儿做个补偿。”
“太太赏赐,珩儿岂敢不从?早就知道太太身边,金钏玉钏姐妹两个,是极能干的,今日太太既愿意割爱,珩儿多谢太太,给太太磕头了。”说完,李珩不等众人反应,就跪在地上,朝王夫人磕了几个头。
王夫人当即怔立当场,她本想把彩云彩月两个给李珩,那彩云可是她心腹中的心腹,知道她不喜丫鬟们往宝玉身边靠,便果真不主动去招惹宝玉。若是把她派给李珩,李珩的一举一动,她便能随时可知。可谁想到李珩居然会顺杆儿往上爬,而且还能爬这么快?不是,他不是应该推辞一番的么?
别说王夫人,就连贾母和王熙凤这样一老一少两个人精,都没反应过来。王夫人身后,金玔玉玔姐妹两个,瞬间更是一愣?不由心里一慌,从当家的太太跟前调去别处?这不就是等于流放了么?若是派到宝玉跟前还好,若伺候的好了,兴许以后还能让宝玉收了房,做个妾。可是……如今去侍奉李珩,一个外人?她们实在不愿意。
“回老太太,太太,我姐妹二人,多年来侍奉着太太惯了的,也曾发过愿,除了太太撵出去,再不愿离太太半步的。”金钏赶紧跪出来求告。
“既然如此……那就……让……金钏玉钏两个留下吧!便把在宝玉房里临时帮衬的媚人和绮云两个,给了珩哥儿。”没等金钏玉钏两个再开口求情,贾母己经发话。老太太开了口,纵然是老爷太太,也再没有反悔的可能,李珩也只好应下。
“好……”。王夫人几乎是颤着音答应,终于还是咬了咬牙:“金钏,玉钏,你们去帮着媚人,绮云两个收拾东西,今日就让她们随了珩哥儿,一起过去梨香苑。”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没事儿多说什么话?她其实实在没想到,李珩怎会如此……无耻?差点就拐带了自己身边两个最贴心的大丫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