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死人坏不了主子的事儿

贾府正堂内，檀香袅袅。贾母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佛珠转得飞快。王夫人、邢夫人分坐两侧，丫鬟婆子们屏息静气地立在一旁。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帘子一掀，黛玉在宝钗和迎春的搀扶下踉跄着走了进来。路上，林之孝家的说漏了嘴，黛玉己知道父亲病危的事儿。

“我的心肝儿啊！”贾母一见黛玉，顿时老泪纵横，颤巍巍地站起身。黛玉早己哭成了泪人，扑通一声跪在贾母跟前："老祖宗…...”。话未说完，己是泣不成声。

王夫人见状，忙递上帕子：“好孩子快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不住地往李珩身上瞟。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黛玉抬起泪眼，哽咽道：“父亲...父亲病重，孙女儿要即刻启程回扬州...…”说着又要跪下。贾母一把搂住她，祖孙俩哭作一团。

李珩轻咳一声，温声道：“老太太、林妹妹，且请宽心，林大人吉人天相，哪里就...…”。

话音未落，黛玉突然转身扑进李珩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哭求：“珩哥哥，求你救救我父亲！你的医术...…你的医术一定能...…。”她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杏眼中满是绝望与期盼。

这一举动，惊得满屋子人倒吸一口凉气。王夫人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邢夫人急忙用帕子掩住嘴。贾母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没说什么。

站在角落的宝玉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手中的香囊“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袭人赶紧扶住他，却见他眼中泪光闪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怎能如此？怎可如此啊？林妹妹明明跟他才是最亲，她如今怎能对那李珩投怀送抱？

李珩这厮……先抢走了晴雯、紫绡、媚人、绮云几个，又挑拨着凤姐姐对我疏远，二姐姐、三妹妹、西妹妹，就连大嫂子也开始不待见他，整日就想着跑去城外那荒山上胡混，如今连林妹妹也……，这到底为何？明明我才是你们的亲哥哥，亲兄弟，李珩不过是个外人……。还好，还好云妹妹和宝姐姐……。

李珩看着黛玉哭的可怜兮兮的小脸儿，不由心疼不己，他轻轻拍着黛玉的背，柔声道：“林妹妹别急，我...…”。

贾母突然开口：“珩哥儿，老身有个不情之请。”她擦了擦眼泪：“琏儿如今不便出门，可否劳烦你护送玉儿去扬州？帮着料理一应事务...…，”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珩一眼，“待安置了她家里事务，再请好生把她给我带回来。”

李珩郑重行礼：“老太太放心，孙儿定当竭尽全力。”

“珩哥哥……”。黛玉顿时再次泪如泉涌。死死抱着李珩的胳膊。

“妹妹莫哭，一切有我！林大人不会有事的！若哭坏了身子，等到了扬州，还如何照顾你父亲？”李珩摸了摸她的头顶，一脸怜惜。

“嗯！”黛玉听了李珩的话，竟真的用力擦了擦眼角，强行止住哭泣。

“老太太，事不宜迟，我这就带林妹妹回桃花山，收拾了行李，明日便在城外上船，首奔扬州。”李珩知道黛玉心里肯定着急，是一刻也耽搁不得的。

“好，好好！紫娟，快……快去收拾衣裳行李……”。

离开贾府时，李珩回头看了眼仍站在廊下发呆的宝玉，摇了摇头。这小子怕是彻底心碎了。今儿表现不错，没哭，也没摔玉呢。

趁着黛玉收拾行囊，李珩快步穿过贾府后院儿，回了李府，嘱咐无痕仔细盯着贾家，暗中保护好尤氏婆媳两个和凤姐儿、李纨。盯着贾琏、贾蓉和秦家，又特意嘱咐“关注着贾珍些，万一事情有变……”。

“主子放心，死人坏不了主子的事儿！”无痕郑重的点头应承。

李珩没再说什么，刚要出府，恰好撞见借口来报账的凤姐儿，和被她拉着同来的李纨两人。李珩赶紧左拥右抱，推着两人进屋。一边过手瘾一边儿交代

“凤姐姐，若是铺子里有事儿，便派人去山上找楚青慈。纨姐姐也是，务必自己盯着些，莫要轻易信任何人，若……万一那老毒妇生法子要银子，只推说银子都在我手里压着货款，三两五两的有，多了只能等我回来结了帐再说。另外……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便来这边寻无痕，或者去山上找飞羽，他们自会保护你们。山上和这边府里，明官面上的事儿，我会暂且托付戴内相照应，若是有了官面上的麻烦，便让人去求他。”

“嗯！”两个妇人满口答应，心里更是感激。这才是男人！即便他外出，也会替你尽量把一应麻烦的对策安排好，这才叫担当，叫体贴，哪里像贾琏那个球攮的货……。

“你……路上万要小心！”李纨红着眼眶。

“我听说，扬州那边私盐盐商闹得厉害，你可莫要逞能，能花钱消灾，就莫心疼银子，就算……就算没了银子，我还有些私房钱，也能养活了你……”。凤姐儿主动攀住他的脖子。

“傻娘们儿！放心，你们男人惜命的很，放着你们两个体贴的尤物，还没好好受用，哪里舍得去涉险了？乖乖在家调养好身子，等着爷回来，大战一千个回合……。”

“遭瘟的，整天就知道想那些下流……呀，你快走吧，林丫头还等着呢。”凤姐儿不敢再乱说话了，这天杀的那坏手又要扯人家裤子。

“我去前边儿东府里，给珍大哥扎一针，免得他……”。

“你是想去给珍大哥扎一针？还是想去扎珍大嫂子一针？咦……。”凤姐儿又犯了多嘴的毛病。

“珍大嫂子……也……爷，饶了奴吧！”李纨心里来不及惊讶了，冤家的手又使坏了。

李珩跟二女结伴到了东府，李珩很快给贾珍走了针，凤姐儿李纨识趣，先出门一步，李珩又特意嘱咐了尤氏一通，才急忙出门回西府，接了黛玉紫娟雪雁主仆三个上了马车回山，贾母己让人去雇船了。

回到桃花山己过了午饭，可卿、惊鸿忙着让人去准备饭，李珩立即召集众人，说了要去扬州走一遭的事儿。可卿、惊鸿等人心里虽万般不舍，但到底分的清轻重，惊鸿己起身红着眼眶默默去替他收拾衣裳。之前从江陵到金陵了，都是她跟在爷身边的，这还是爷头一回出远门，不带着她。

警幻听闻他要远行，柳眉微蹙："扬州盐漕两帮勾结，匪患猖獗，爵爷此去……不如让贫道同行，扬州………贫道也熟悉些。既然爵爷，为贫道建宫立观，贫道也该为爵爷效些微末之力”她耳根微红。

“爷！若有警幻妹妹同行，这一路上当可保安全无虞。”红鸾高兴的道。

李珩略一沉吟，竟真点头应允：“也好。”

当下李珩分派任务：飞羽与楚青慈负责桃花山一应事宜；府里大小事务，皆交可卿与惊鸿处置。铁山、红鸾负责保护可卿等人；自己则带着警幻、古丽娅、紫绡、香菱、冷月，以及墨竹等六名小厮。又从库中取出十支火铳和火药，分发给随行之人。又特意写了封信，交给飞羽，让他拿一千两银票，一块上好的古玉，去求见内相戴权，只说李珩着急出门，特意将府里上下托付戴内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