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星光”的璀璨灯火渐渐熄灭在黄浦江的浓稠夜色中。晚会在史无前例的慈善捐款数额和张晓白惊世三唱的震撼余波中圆满结束。宾客们带着满足、惊叹和各种复杂的心思陆续离场。
贵宾通道口,温婉仪好不容易才松开与张晓白的礼节性拥抱——拥抱的力道和时间都远超常规,透着她极力掩饰的不甘。
她的目光如同带有温度般烙在张晓白身上,声音却保持着主办方该有的从容和一丝刻意的疲惫:“晓白,悦心,你们先回酒店好好休息。我和嘉梅姐还要处理完后续的送宾事宜,怕是会很晚。” 她特意对张嘉梅示意,大姐微笑着点头回应:“应该的,婉仪辛苦了。” 顾悦心也理解地点头,挽紧了张晓白的手臂。
温志远适时走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满意:“晓白啊!好!今晚真是好!”
他用力拍着张晓白的肩膀,力道不小,“那三首歌,神来之笔!化险为夷,更把一亿赌局翻成了十亿善款!魄力!手段!温伯伯佩服!没给婉仪丢脸,更没给我看错人!”
他笑容满面,但余光扫过女儿温婉仪眼中那难以掩饰的灼热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霾,瞬间又恢复如常。
“谢谢温伯父肯定,是运气好,大家捧场。” 张晓白谦逊回应,目光扫过即将离开的宁汉庭夫妇。
“走,悦心,我们去向宁先生宁夫人道个别。” 张晓白说着,带着顾悦心快步走向正欲离去的宁汉庭与李舒慧。
“宁先生,宁夫人,感谢二位今晚莅临支持!” 张晓白真诚致谢。
宁汉庭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张晓白身上,依旧深沉难测,只是简单道:“张先生言重了,慈善盛会,义不容辞。” 他随即看向张晓白身边的顾悦心,目光平静无波。
李舒慧的视线则完全被顾悦心吸引。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端详这个年轻女孩。刚才在会场,远观只觉得气质出众。现在近看,那眉眼轮廓,那沉静中透着坚韧的眼神,竟让她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再次翻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怜爱突然攥住了她的心,呼吸都为之一滞。
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挤出得体的、带着长辈温和的笑容:“这位就是张太太吧?真是位标致又聪明的人儿。”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顾悦心的手,“刚才那首《你是我的眼》,听得人真是揪心又感动。” 她的手指在握住顾悦心的瞬间,指尖难以控制地轻微颤抖了一下,连带着声音也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晓白有福气啊。你们小两口若是有空,一定要到燕京来玩。宁家的大门,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
她看着顾悦心的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里面蕴含的东西,复杂得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解读。
顾悦心感受到宁夫人掌心微凉的温度和那份超乎寻常的善意与亲切,心中也有几分讶异和暖暖的受宠若惊,连忙乖巧应道:“谢谢宁夫人夸奖,谢谢您的邀请,有空我和晓白一定去叨扰。” 她对这个气质雍容、眼神里却总带着一丝淡淡忧伤的贵妇人有着天然的好感。
这边刚告别宁家夫妇,另一道身影便主动走了过来。正是林志辉。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有神,脸上带着真诚的赞赏:“张先生,恭喜!今晚的表现,简首是化腐朽为神奇。不仅解了困局,更引出了十倍于预期的善款。这份临场应变和才华,让人敬佩。”
“林少过奖了。” 张晓白客气回应。
“岂是过奖。”
林志辉笑容温和,递上一张设计更加精致简约的名片,上面只有姓名和一个新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刚才人多不便深谈。我觉得张先生的个人形象、才华和今晚展现的正能量,与林家旗下即将推出的一款主打科技与人文关怀的新品牌理念高度契合。不知是否有荣幸,能邀请张先生担任我们这款产品的全球代言人?”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透露出一种商业上的欣赏。
顾悦心在一旁听着,心里为张晓白感到高兴。
张晓白心中飞速权衡利弊:与林家宗家长房长孙合作,无疑是涉险,但也是巨大的机遇和筹码。只要保持距离,或许能成为一层防护。他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承蒙林少看得起,我的荣幸。具体事宜,林少可以首接与我的经纪人蔡老师沟通就好。”
“好,一言为定!” 林志辉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干脆利落的回应,正要再说些什么。
“哥,” 旁边的林志源突然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司机催了,父亲那边好像也有事找你呢。我有点音乐上的事情想跟张先生单独请教一下,很快就好。” 他不动声色地催促着林志辉。
林志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似乎对这个弟弟的打断略有不满,但还是保持了风度:“那好,张先生,顾小姐,我们改日再聊。祝两位在魔都玩得愉快。” 他朝顾悦心也点了点头,在保镖的簇拥下向等在不远处的座驾走去。
看着林志辉坐上车离开,林志源脸上的虚假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冰冷。他朝顾悦心抬了抬下巴:“顾小姐,烦请稍避几分钟?我保证很快。” 语气不容置疑。
张晓白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林志源的企图——他是要警告自己关于顾悦心身世的事情不能被林志辉知晓!他轻轻捏了捏顾悦心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悦心,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很快过来。”
顾悦心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最终还是点点头,在助理的陪同下向他们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