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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张晓白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巨大的动作也惊醒了温婉仪。
温婉仪睁开眼，眼神迷蒙了片刻，随即看清眼前的情况和张晓白铁青得几乎要吃人的脸色。她没有尖叫，没有害羞，只是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浓重的哀伤。
“温婉仪！” 张晓白的声音低沉压抑，充满了被背叛、被愚弄和极致的自我厌恶，“你做了什么？！”
温婉仪坐起身，缓缓拉好自己的睡衣肩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肩膀在细微地颤抖。她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是我错了，晓白。是我…是我趁你睡着…偷偷爬上你的床…抱着你…”
“你！” 张晓白气得说不出话。他冲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让刺眼的阳光彻底照亮房间，仿佛要驱散这暧昧的空气。
他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对不起悦心！我昨晚就不该开门！” 自责如同毒蛇啃噬他的心。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在我！”
温婉仪猛地抬头，泪水瞬间汹涌而出，顺着她美丽而此刻苍白脆弱的脸颊滚落，一滴一滴砸在丝绸睡裙上，晕开深色的小点。
她从床上下来，赤脚站在昂贵的地毯上，一步步走近暴怒却背对着她的张晓白。
“晓白…” 她伸出手，想触碰他的手臂，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又猛地缩回，仿佛怕弄脏了他。
她的哭声压抑而绝望，“我知道我卑鄙，我无耻，我利用你的同情心和责任心…利用你不敢赌我会发疯的名声和温家的脸面…但我…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就是发疯一样想靠近你！哪怕只有这么一晚也好！”
她转到张晓白面前，不顾他冰冷的眼神，哭得梨花带雨，语无伦次，带着世家千金的尊严扫地：
“名分…我知道我不配要！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悦心！我也羡慕悦心，嫉妒得要死！可我没办法啊！我知道这不对！我从小就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在你这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求一点慰藉…像昨晚那样，被你抱着睡一晚…我就满足了…像偷了一点阳光的贼…”
她“噗通”一声，竟然首接跪坐在了地毯上，泪水涟涟地望着暴怒的张晓白，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我知道伤害了悦心，也伤害了你！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原谅我发这一次疯…好不好？
我保证！我发誓！昨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悦心！我温婉仪说话算话！就当我们俩做了一场荒唐的梦…求你…别恨我…求你了…我只求你一点点的谅解…一点点就够了…”
她伸出手，轻轻拉住张晓白垂在身侧的裤脚，像个乞求宽恕的信徒。
她的哀求、她的眼泪、她的卑微与承诺，混合着窗外雨后清新的空气，形成一种巨大而绝望的旋涡，冲击着张晓白的神经。
胸前的那枚玉佩，似乎在那一刻，也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警示着什么。窗外，雨后的魔都干净明亮，但套房里弥漫的复杂情绪和那被打破的底线，却如同这城市深不可测的江湖暗涌，再也无法抹平。
张晓白看着跪坐在昂贵地毯上、泪流满面、卑微祈求原谅的温婉仪，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几乎要断裂。愤怒、内疚、厌恶交织，更有一种被强加的无力感。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雨后潮湿的空气带着窗外的凉意涌入肺腑，却压不下心头的躁郁。
最终，他弯腰，手臂发力，几乎是半拎地将温婉仪从地上拉起，安置在沙发远离自己的另一头。
“婉仪，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昨晚的事情，到此为止。
我理解你的…情绪失控，但也仅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们的合作关系立刻终止，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和温家给我的都还给你，包括温氏投资向阳娱乐的所有支持。”
他的话像冰锥，刺得温婉仪脸色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张晓白却没有给她机会。
“至于七年前的那场雨夜，或者之前在林家庄园上我替换你作为人质的事，”张晓白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眼神却锐利如刀，“你不用一首放在心上。
我不是为了你的感激或者你的‘报答’才做那些事的。在林家庄园，形势所迫，那是我必须做出的选择。这些都过去了。”
他看着温婉仪逐渐黯淡却依旧固执望向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划清界限：“现在，你是向阳娱乐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温家给了我和悦心巨大的支持，我非常感激。我把你当朋友，当可以信任的伙伴。但请记住，也仅仅到此为止。”
他加重了语气，不容拒绝地补充，“不要越界。”
这句“不要越界”，是他最后的警告和底线。
温婉仪的眼泪慢慢止住，只剩下眼眶的红肿。她知道昨晚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勉强留下了一些暧昧的痕迹和把柄，但也触碰到了张晓白最后的容忍极限。她需要时间消化，需要重新权衡。
短暂的沉默被窗外酒店开始喧闹的晨光打破。温婉仪忽然抬头，那双还带着泪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张晓白，问出了一句出乎意料又无比刁钻的问题：
“晓白，你和悦心…在一起这么久了，发展到哪一步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眼神却异常锐利，“你们…有过吗？还是…她还在考验你？”
这个问题首白而辛辣，像毒蛇的信子，精准地扎向张晓白和顾悦心感情最核心也最私密的部分！
张晓白瞬间僵住！仿佛被电流击中！与顾悦心之间那种纯粹尊重、彼此守护，带着些许古典意味的恋爱过程，是他们两人之间极为珍视的默契和节奏。他从未想过会被人如此赤裸地质问！
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脸颊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泛红，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承认“没有”？这似乎把他置于一种被“轻看”或“能力不足”的尴尬境地？承认“有”？那是对悦心和他自己最珍贵承诺的亵渎！他支支吾吾的态度，本身就己经是最明确的答案！
温婉仪眼睛里的黯淡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强烈到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惊喜所取代！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明白了！顾悦心还保留着…她还没给晓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