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陈叔猛地转头,一把抓住鹰眼的胳膊,力道之大让鹰眼都感到生疼,“你一个人进去?那不是谈判!那是送死!多送一个人质!苏星河正愁没地方发泄!”
鹰眼用力掰开陈叔的手,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近乎悲壮的使命感:
“陈老!小姐在我眼皮底下被抓走,这己经是我鹰眼这辈子最大的失职和耻辱!当年要不是老爷把我从高利贷那群畜生的乱刀下救出来,给我饭吃,教我本事,还让我跟在小姐身边……我这条烂命早就没了!老爷对我恩同再造,小姐待我如兄长!如今小姐身陷囹圄,危在旦夕!我鹰眼要是不能做点什么,眼睁睁看着她出事……我他妈就算粉身碎骨,也原谅不了自己!下辈子都抬不起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一个战术通讯器和一个微型平板塞到陈叔手里:“陈老,这是我手下仅剩的六个兄弟的指挥权限!都交给你了!外围的观察、接应、配合后续行动,就拜托你了!”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几名同样眼神坚定的手下,“兄弟们,听陈老指挥!”
“鹰眼!”陈叔看着眼前这个视死如归的汉子,知道再劝无用,心中既是痛惜又是敬佩。他不再阻拦,而是迅速从自己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极其微小的、伪装成普通金属纽扣的摄像头。他动作飞快而隐蔽地将这颗“纽扣”替换掉鹰眼外套衣领上的第二颗扣子,用力按紧。
“把这个带上。”陈叔的声音低沉而郑重,“让老爷子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看清楚那些杂碎的脸!记住,进去后,尽量拖延时间,保护小姐,等待救援!鹰爪和鹰影己经在路上了!”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
听到“鹰爪鹰影”这两个名字,鹰眼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点惨然的笑意:“他们来了…那我就放心了。” 这笑容里包含着对同伴能力的绝对信任,也带着一丝自己可能无法活着看到结果的坦然。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确认那颗特殊的扣子位置无误,然后对着陈叔和手下兄弟们重重一点头,毅然转身,迈开大步,毫无遮掩地朝着宏发仓库那扇紧闭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铁门走去!
他的身影在空旷的废弃场地上显得异常孤独,却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站住!什么人?!”仓库门口守卫的苏家打手立刻发现了他,厉声喝问,几支枪口瞬间抬起对准了他。
“告诉苏星河!”鹰眼停下脚步,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镇定,“温家,鹰眼!代表温志远先生,来和他谈谈!放了我家小姐!”
守卫面面相觑,立刻通过对讲机报告。很快,铁门旁边的小侧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几根冰冷的枪管顶在鹰眼头上和腰间,粗暴地将他全身搜了个遍(微型摄像头未被发现),然后反剪双臂,用扎带死死捆住!
“妈的!还真有不怕死的送上门!”一个打手狞笑着推搡他,“进去吧!苏少正愁没乐子呢!”
鹰眼被粗暴地推进了仓库的昏暗之中。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昏暗的宏发旧仓库内。
鹰眼被粗暴地捆绑在温婉仪和陈洁不远处的另一根水泥柱上。他脸上多了几处新鲜的血瘀,嘴角渗血,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在苏星河身上。
微型摄像头正悄无声息地记录着仓库内部的每一处细节:守卫分布(约20人,大部分守在出入口和关键制高点)、主要掩置(大型集装箱和机器残骸)、人质位置……他甚至借被打倒在地翻滚的机会,调整着角度拍摄仓库后侧一个相对薄弱的通风铁栅。
“操!骨头还挺硬?”
苏星河喘着粗气,对着蜷缩在地的鹰眼又踢了一脚,刚才殴打时对方一声不吭的韧性让他更加烦躁,“说!你他妈是谁?温家那老东西的狗?放了你家小姐?哈哈哈哈!放了她老子还有活路吗?!”
他蹲下身,揪起鹰眼的头发,强迫他看着温婉仪,“看看!看看她现在这副德行!不是装清高吗?不是温家大小姐吗?待会儿老子就当着你的面,把她一点一点剥光!让你们都看看,这魔都最尊贵的女人皮囊底下到底啥样!解解老子的心头恨!”
“苏星河!”温婉仪目眦欲裂,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敢碰我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温家必定灭你苏氏满门!”
“苏少!你冷静点!”被绑的陈洁也失声尖叫,试图吸引火力,“你己经铸成大错了!现在放了我们还有回旋余地!再动小姐,你就真死路一条了!”
“闭嘴!贱人!”
苏星河扭头对陈洁吼了一声,又看向鹰眼阴恻恻地说,“至于你这条忠狗?啧啧,骨头再硬,等下把录像设备拆下来塞他嘴里!老子让你拍!拍给那老东西看!”他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快意,似乎幻想着温志远看到女儿受辱录像时的崩溃表情。
鹰眼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却扯出一个轻蔑的冷笑:“苏星河…你以为你赢定了?你以为把我们关在这里就万无一失?”
他眼神瞥过仓库顶棚一处破旧的天窗,又快速扫了一眼苏星河身后几名明显也带着不安神色的手下,“放我们走,交出小姐和陈秘书…你,或许还能有条命躲到国外…晚了…就真来不及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笃定,仿佛知道什么苏星河不知道的可怕力量正在靠近。
苏星河被这种眼神看得心头一悸,随即恼羞成怒:“吓唬谁呢?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动手!去把摄像机给老子架起来!老子要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