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殇:九劫封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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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断脉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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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女殇:九劫封天录
作者:
与众不同的黑
本章字数:
11762
更新时间:
2025-06-16

断脉之诺

膳堂后院的空气,像是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林风佝偻的脊背上。凝气丹那若有似无的、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如同淬了毒的蛛丝,顽固地缠绕在冰冷的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讽刺,狠狠扎进他千疮百孔的肺腑。

他拄着那柄沾满自己血汗的沉重柴刀,如同锈死在角落的废铁。背对着所有人,汗湿血污的破衣紧贴在嶙峋的骨架上,勾勒出昨夜冰雹留下的青紫淤痕和左肩伤口不断渗出的暗红。指缝间掐出的血迹早己干涸发黑,与刀柄的污垢融为一体。体内翻腾的煞气被一股更冰冷、更沉重的绝望死死压住,不再疯狂冲撞,却化作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刺扎着他早己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那个麻木劈柴的杂役终于停下了动作,扛起一小捆劈好的柴禾,沉默地走向膳堂后厨,留下满地狼藉的木屑和堆积如山的未劈木桩。

林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几乎要嵌进刀柄里的手指。指节僵硬发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他拖着如同灌满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挪到那堆未劈的木桩前。没有力气再搬动,他只能沉默地、极其缓慢地,用尽残存的力气,将沉重的柴刀举起、落下。

“铛!”

“铛!”

“铛!”

单调、沉闷、带着血腥气的劈砍声,在死寂的后院再次响起,如同绝望的丧钟。每一次刀落木裂的反震,都像无形的重锤砸在那些布满裂痕的经脉上,带来深入骨髓的折磨。汗水混着脓血,在他脚下汇聚。

日头西斜,将柴垛的影子拉得老长。地上终于多了一小堆歪歪扭扭的劈柴,距离十担依旧遥不可及。

“丁字十七!滚过来!”

老吴头那破锣嗓子如同催命符,猛地撕裂了黄昏的寂静。他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后院门口,油光发亮的鞭梢不耐烦地抽打着门框。

林风停下劈砍,拄着柴刀,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沉默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挪到老吴头面前。

老吴头浑浊的老眼扫了一眼地上那点可怜的柴禾,又扫过林风惨白的脸和溃烂的左肩,鼻子里发出一声浓重的冷哼:“废物!劈这点柴,喂耗子都不够!”鞭梢在空中虚抽了一下。“滚吧!今日的饭食,扣了!明日再劈不够数,鞭子伺候!”

林风沉默地垂下眼睑,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己习惯了这种刻毒的言语和毫无道理的剥夺。他拄着柴刀,转身,一步一挪地朝着污衣巷的方向挪去。夕阳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地印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个即将消散的幽灵。

回到污衣巷那间散发着霉烂气息的窝棚,林风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潮湿的木板上。饥饿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早己空空如也的胃袋。但更强烈的,是体内那无休止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他蜷缩着,紧紧攥着怀里那块冰冷的骨头和那本粗糙的《百草鉴》,仿佛那是仅存的热源。

夜色如同浓墨,彻底淹没了污衣巷。

窝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脚步声,停在破门外。

“林…林风哥哥?” 苏清儿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心虚。

林风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回应。

窝棚那扇破旧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苏清儿纤细的身影挤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崭新的青布外门弟子袍服,在窝棚的昏暗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玉瓶,正是赵炎所赠的凝气丹。丹药柔和的光晕透过玉瓶,在她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影。

她站在门口,看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气息奄奄的林风,看着他身上破烂污秽的灰衣,看着他左肩伤口渗出的暗红和那无法掩饰的衰弱气息。巨大的愧疚和一种更深的、如同芒刺在背的不安攫住了她。白天膳堂后院那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

“林风哥哥…”她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我…我不是…”她想解释,想说她不是自愿的,想说她害怕,想说自己别无选择。可话到嘴边,看着林风那死寂般的背影,又觉得所有解释都苍白无力,甚至…虚伪。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林风身边,蹲下身,将那个装着凝气丹的玉瓶,飞快地塞到林风没受伤的右手边,声音急促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这个…这个给你!林风哥哥!凝气丹…赵师兄给的…很珍贵!你…你经脉有伤…或许…或许它能…”

林风的手猛地一颤!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灼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甩开了苏清儿塞过来的玉瓶!

“啪嗒!”

玉瓶掉落在潮湿肮脏的泥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墙角,瓶身沾满了污垢。丹药柔和的光晕在污秽中闪烁着,显得格外刺眼。

窝棚里瞬间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苏清儿的手僵在半空,小脸瞬间褪尽血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巨大的委屈,随即涌上浓重的泪水。“林风哥哥…你…”

“拿走。”林风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铁锈,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疲惫。他没有回头,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彻底埋进这片肮脏的黑暗里。

苏清儿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看着地上那沾满污垢的玉瓶,再看看林风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寂的背影。白天赵炎那带着压迫感的目光和身后随从的阴影再次浮现,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辜负的委屈瞬间淹没了她。

“好…好…”她哽咽着,带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了受伤的怨怼,“我拿走!我多管闲事!我…我就不该来!”她猛地站起身,冲到墙角,一把抓起那个沾满污垢的玉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她仅存的尊严。她最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林风,那眼神充满了复杂的痛苦、怨愤和一丝彻底决裂的冰冷。

“我只是…只是想要筑基丹方!”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崩溃的边缘的尖锐,“王师叔说…说只有内门弟子或者…或者为阁里立下大功的人才有资格兑换!我…我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我…我能怎么办?赵师兄他…”她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失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深的怨愤取代。“你…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帮不了我!还要拖累我!”

喊完这句话,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转身,冲出了窝棚。破旧的门板在她身后重重地拍打在泥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落簌簌土灰。

窝棚里重新陷入死寂。比之前更深沉,更冰冷。

林风蜷缩在角落的黑暗里,身体因为苏清儿最后那句尖锐的控诉而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拖累”两个字,如同两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他早己破碎的心脏,然后用力搅动!比铁甲鳌的煞气更痛,比经脉撕裂更甚!

他死死咬住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压不住心口那片被彻底撕裂、鲜血淋漓的剧痛。一股冰冷的火焰混杂着滔天的愤怒和深不见底的绝望,在他心底疯狂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筑基丹方…

黑暗中,林风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睁开!空洞地望着前方污秽的泥墙。苏清儿那充满怨愤和绝望的哭喊声,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颤抖着,摸索着伸进怀里,紧紧攥住了那本深褐色粗麻纸封面的《百草鉴》。粗糙的纸质硌着掌心,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尘土和草药气息的沉静感。

一股混杂着绝望、不甘和某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炸开!

翌日清晨,污衣巷依旧被腐朽的气息笼罩。

林风拄着树枝,如同行尸走肉般挪到外事堂门口。他没有进去,只是沉默地靠在门外一根掉漆的廊柱下,阴影将他佝偻的身影完全吞没。他低着头,破旧的灰布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毫无血色的脸,只露出一个紧绷的下颌线。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事堂里传出王胖子呵斥杂役和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

终于,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清儿低着头,快步从外门弟子精舍的方向走来。她眼圈有些红肿,脸上带着一丝宿夜未眠的憔悴和挥之不去的阴郁。当她的目光瞥见廊柱阴影下那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时,脚步猛地一滞,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愕和复杂,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加快脚步,想要绕过去。

就在她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

“筑基丹方…”一个嘶哑干涩、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极其轻微地,从阴影里飘了出来。

苏清儿的脚步像是被钉住,猛地停在了原地。她霍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阴影里那个佝偻的身影。

林风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那眼神空洞,死寂,深处却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余烬般暗红的执拗火焰。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某种巨大的痛苦而微微扭曲着,嘴唇干裂起皮。

“我…去拿。”三个字,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令人心头发冷的决绝。

苏清儿浑身剧震,小嘴微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林风那惨烈到极致的模样,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死寂和那簇暗红的火焰,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带着颤抖:“你…你说什么?你拿?你怎么拿?那…那需要…”

“毒沼。”林风打断她,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采‘阴骨花’…或者‘腐心莲’…交任务…换丹方…”

苏清儿瞬间明白了!碧水阁外门任务榜上,长期悬挂着几个几乎无人问津、标注着“九死一生”的采集任务——深入明烛州最凶险的毒瘴沼泽,采集特定的剧毒灵草!那根本就是送死的任务!

“你疯了!”苏清儿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那是毒沼!鬼齿蝰的老巢!还有更可怕的毒物!煞气弥漫!你…你现在这样进去,十死无生!”她看着林风那毫无波澜的死寂眼神,巨大的恐慌让她语无伦次,“不行!绝对不行!你会死的!”

“丹方…”林风只是重复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空洞得可怕,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你要…还是不要?”

苏清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诱惑如同魔鬼的利爪,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筑基丹方!那是通往更高境界、彻底改变命运的钥匙!有了它,她就能更快突破,就能在碧水阁真正站稳脚跟,甚至…摆脱赵炎的阴影!

可眼前这个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影…毒沼…

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眼神在巨大的渴望和冰冷的恐惧中剧烈挣扎。拒绝?那筑基丹方…接受?林风哥哥他…他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

时间仿佛凝固。外事堂里王胖子拨弄算盘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最终,对力量的渴望,对摆脱现状的迫切,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冲垮了心底那点微弱的堤坝。苏清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避开了林风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和浓重的负罪感:

“…要。”

阴影里,林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缓缓低下头,帽檐重新遮住了他的脸,只留下一个更加佝偻、仿佛被彻底压垮的轮廓。

“等着。”

嘶哑的声音飘散在清晨冰冷的空气中。

林风不再停留,拄着那根光滑的树枝,一步一挪,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外事堂旁边那条通往任务交接偏殿的、更加阴暗狭窄的通道挪去。每一步,都像踏在烧红的刀尖上。

苏清儿独自站在廊下,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阴影里。清晨微凉的风吹过,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己被冷汗浸透。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怀中那个装着凝气丹的玉瓶,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任务交接偏殿光线昏暗,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劣质墨汁的浑浊气味。一个同样穿着管事服饰、但比王胖子瘦削许多、长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条案上打盹。

林风挪到条案前,沉默地将那块刻着“丁”字的粗糙木牌放在油腻的案面上。

鼠须管事被惊醒,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林风灰败的脸色、破烂的灰衣和手中充当拐杖的树枝,眼中立刻堆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烦。“丁字院的?什么事?有屁快放!”

“接…任务。”林风的声音嘶哑干涩。

“任务?”鼠须管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就你?劈柴都劈不明白的废物,还想接任务?滚蛋!别在这儿碍眼!”他挥挥手,像驱赶苍蝇。

林风沉默着,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钉在条案后方墙壁上、最高处的一块蒙着厚厚灰尘的木牌。木牌上用暗红的颜料写着几个狰狞的大字:“毒沼采集:阴骨花或腐心莲一株。报酬:筑基丹方(抄录)。”

鼠须管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上的鄙夷瞬间凝固,随即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如同见了鬼!“你…你说什么?你要接那个?!”他猛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林风,仿佛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小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生人勿进的鬼门关!煞气毒瘴,妖兽横行!就你这副德行,进去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接。”林风只有一个字,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鼠须管事盯着林风看了半晌,那张死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陷眼窝里那簇暗红的火焰在无声燃烧。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慑住。最终,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转身,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妈的…活腻歪的穷鬼见多了,这么急着找死的还是头一个…”他嘟囔着,翻出一块边缘粗糙、刻着一个狰狞骷髅头标记的黑色木牌,又拿起秃毛笔,在那本厚厚的、同样落满灰尘的任务名册上,找到了对应的位置,蘸了蘸劣质的朱砂墨。

“名字!”他没好气地问。

“…林风。”

鼠须管事手腕一动,两个歪歪扭扭的朱砂字落在名册上,又在旁边空白处写了个“丁”字。他将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骷髅令牌“啪”地一声拍在条案上。

“拿着!滚吧!死了可怨不得人!”他像是丢开什么瘟神,挥挥手,重新趴回条案,不再看林风一眼。

林风伸出沾满污垢和干涸血迹的手,颤抖着,抓住了那块冰冷、沉重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顺着掌心钻入,激得他体内原本沉寂的铁甲鳌煞气猛地一阵躁动!经脉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冰锥刺穿的抽痛!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死死攥紧了令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粗糙的骷髅纹路深深硌进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他拄着树枝,一步一挪地转身,朝着偏殿外那灰蒙蒙的天光挪去。那块刻着狰狞骷髅的黑色令牌,在他手中,如同通往地狱的通行证,沉甸甸地坠着他残破的躯壳和仅存的神魂。

偏殿门口,苏清儿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她倚在冰冷的廊柱上,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风佝偻的背影和他手中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令牌。当林风经过她身边时,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死死咬住了下唇,别开了脸。

林风没有停顿,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拄着树枝,拖着沉重如同灌铅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碧水阁山门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陷的、带着血迹的脚印。

通往山下的石阶漫长而陡峭。林风站在山门最高处,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雾气笼罩的青瓦白墙楼阁,还有广场上那些如同尘埃般忙碌的灰衣杂役。

他紧了紧手中冰冷的骷髅令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然后,他转过身,拄着树枝,朝着山下那片通往明烛州深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毒瘴沼泽方向,一步,一步,挪了下去。背影在灰蒙蒙的天光里,渐渐缩成一个绝望而执拗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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