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子是对付兰花姐的婆婆的,万一她过来捣乱骂人,六婶子跟她对骂。只不过六婶子今天有点怂了,山炮进城,先是晕车,然后又看到这么多的高楼大厦完全有些不适应,脚有些软了。
别看大伯现在上年纪发福了,但是人家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想当年也曾抱着冲锋枪往前突突,一到一枪见过红的人。
“大女婿,这事你做的不对啊。从古至今,打老婆的人都是没用人。哪怕是那些杀人放火的悍匪,回了家也对老婆好,对老娘好。你呢是让人做局了,你那所谓的几个好哥们拿你当提款机了。”
“是,是,岳父大人说的对。”张松不断的点头。作为一个社会人,眼力见还是有的,刘雨荷打人别看挺凶,杀伤力不大,顶多算是皮外伤。但是大舅哥要给自己来一拳头恐怕就得去住院了。
“你呢还年轻,三十来岁,日头正当午呢。找个班踏踏实实工作,省城工资高,一个月六七百不难吧?”
“不难,不难。”
“这不就对了,你一个月六七百。兰花也不能闲着,也上班,你俩一月千多块钱。这房子虽然旧了点,但是短时间内没问题的。积累几年,生个娃,买套房。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日子就这么平淡过来的。那些喊你打牌耍钱的,都是想要你兜里的钱,赶紧醒醒吧。”
“是,是。我明白了。”
“光明白不行,写保证书,签字画押。”大伯郑重的说。
“好,好,我写,我写。”
这个时候房门敲响了,当当当,当当当。
“开门,开门,开门。”
听那口气好像是酒店查房的一样。
刘刚站在门口呢,打开房门,门外的人顿时熄火了。
眼前这人有长得有些凶,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几乎是顶到门框了。二百多斤的块头把房门堵的严严实实的,留个小平头,咧嘴笑着。
“干什么滴。”
为首的是居委会的王大妈,带了两个副手。她是张松妈妈请来的救兵,担心儿子挨揍。
“居委会的,接到举报说有人家暴,特地上门来看看。”
“今天事情忙,不得闲,改天来。”刘刚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大伯说:“来的刚好,正要找她们去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刚子她们请进来。”
刘刚打开门,喊了一嗓子:“别慌走,进来一下,我大伯有事找你们。”
王大妈带着俩助手就进来了,客厅本来就小,满满的人,看样子是开批斗会。
大伯带头:“都把烟掐了,兰花,给领导倒茶。”
刘战、刘刚俩人也去卧室了,给居委会的腾出空间来。
“刚喝过,不渴。”王大妈客气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水杯。
大伯笑道:“领导贵姓?”
“说笑了,我是居委会的,姓王,不是啥领导。”
“兰花这事一两年了,想必王姐应该知道。”
王大妈连连点头:“知道,来过好几次了。”
“这孩子身上的伤口摞伤口,上午的时候去照相馆都给拍了一遍。”
王妈连连摇手:“老弟,咱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走司法程序的,我本人的建议,还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小松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蛮不错的个人,只是长大了歪了。打牌耍钱,派出所教育了好多次了,收效甚微。我本人的意思是派出所、居委会、家庭共同组成一个矫正的共同体,对张松进行矫正,尽快改掉恶习,回归到正常生活中来。”
大伯笑道:“到底是省城的领导,说话跟那卖煎饼果子的一样,一套一套的。对于你这个提议,我本人是非常赞同的,今天我能来,就是奔着孩子们往好了过来的,如果我没有想挽救的意思我就不会来了,现在村里正防汛,挺忙的。”
王妈挺鸡贼,还套话:“听说兰花的奶奶还是军属?”
“是的,她现在也过世好几年了,不提也罢。我本人参加过战斗,荣获过三等功,身上好几处枪伤。兰花的大哥是西北机械化兵退役的,涉密单位就不给你说了,她二哥现在南方南方当兵,明年应该退回来了。”
王妈小心应对着,她自有考量,如果是普通农村人,那还不轻松拿捏。但是这家人有见识,不是那么容易拿捏,所以她还是居中调停,不出啥大事就行了。
闲聊了一会,见张松没挨打,起身告辞,空话大话一套一套的,但是怎么矫正,如何监督恐怕都难以实施。
最终监督人那还得兰花自己,能不能改,只有天知道。
大伯看了看时间,今天是回去不成了,还得请大家住宾馆。
“兰花,带着你哥去楼下饭店叫桌饭菜,咱们吃饭,张松你保证书快点写,深刻些,不要糊弄事。”
兰花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是刘战偷偷塞给妹子三百块钱,结婚的男人不容易,还不能让媳妇知道了。
兰花点了两桌子菜,拿了两箱子啤酒,两箱子白酒。
虽然没有动手打张松,但是酒桌上怼的够呛,喝了有七八两白的,西瓶啤的,走路都打晃的。
还得是大伯这酒量无敌,一斤半的白酒,烟不离手,喝完自己走下楼,小区门口小旅馆十块钱一位,临时安顿住下了,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再说刘雨荷下午在家看了会书,一首到西点了这才准备出去。
老娘喊了一嗓子:“拿上雨衣,广播的有雨。”
“知道了,不走远,我去收家电。”
收家电一来赚钱,二来积分给的猛,所以就开着三轮摩托,到附近小区转悠。
可能是天气闷热的原因,生意格外的差,一个多小时就收了一单两个五十斤的塑料桶,应该是装花生油的,吃完了拿来卖。
这个时候来了个骑摩托的大哥,三十多岁。
“丫头,收黑白电视机吗?”
“收啊,多大的?还能看吗?”
“十七寸的,不能看了。”
“十五块钱,现在这个都淘汰了,我们买了也是卖给拆家电的厂子。”
“你加两块钱我就卖你了,我问了好几个,都给的这么低。十年前我花八百块买的呢。”
“大哥,不能讲那个,那年头黑白电视机流行,结婚的三大件,现在黑白电视机商场都没有的卖了,大家都换彩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