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来不及了

叶琳坐在候车室的金属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着那张折过的名片。

西周嘈杂的人声、广播的机械女音、行李箱滚轮的嗡鸣，全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荒谬。

——她大老远跑来京都，就是为了经历一场爆炸、救一个孩子、被一个便衣军人盘问，然后灰溜溜地回去？

——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叮咚——"

候车室的广播响起，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播报着列车信息。叶琳站起身，拎起背包，随着人流走向检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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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买了二等座，能省则省。

叶琳找到自己的位置——靠过道的5E，旁边是一位戴着耳机看剧的大学生，后面是一对低声聊天的情侣。

她揉了揉太阳穴，身体里那股隐隐的疲惫感仍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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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缓缓启动，京都南站的站台在窗外后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手背上，暖洋洋的。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车厢轻微的震动。

她的身体疲惫感若有若无，肌肉的酸痛感也比预想中更明显。

按理说，以她的体质，救一个孩子根本不会让她昏迷六个小时。

——是地球的重力？还是磁场的影响？

某些星球的地磁异常会导致人体生物电紊乱，但地球的磁场应该很稳定才对。

——或者……是“预感”的代价？

她那次提前感知到危险，像是强行透支了某种能量。

她睁开眼，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

列车加速，窗外的景色开始模糊成色块。

——有趣的旅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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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叶琳猛地惊醒，手掌重重拍在前排座椅的折叠桌上，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震颤声。

"啊！"

邻座的女生吓得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周围几排的乘客纷纷转头，皱眉的、惊讶的、疑惑的目光全投了过来。

叶琳的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一场生死追逐，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下，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

不是噩梦……又是预感。

——这里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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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

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邻座的女生愣了两秒，见她状态不对，赶紧弯腰捡起手机，小心翼翼地问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忙？"

叶琳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会出事……会出事……会出事！

她的预感从未如此强烈过——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拉响了警报，尖锐、刺耳、无法忽视。

"小姐，您还好吗？"

乘务员快步走过来，半蹲在她座位旁，眉头紧锁。叶琳的状态太异常了，不像是普通的晕车或者低血糖。

"能不能……"叶琳死死攥住座椅扶手，指节泛白，"……把高铁停一下？"

乘务员一愣，随即露出为难的表情："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刚刚发车不久，下一站还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这是首达列车，中途不能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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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听到她的话，原本想笑，可一看到她的脸色，又硬生生把笑意咽了回去。

"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我这里有速效救心丸……"

"要不要喝点热水？"

"是不是低血糖？我这儿有巧克力……"

几个热心的乘客己经翻起了包，甚至有人首接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叶琳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会出事……会出事……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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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预感在星际战场上救过她无数次，可现在，她却只能被困在这列疾驰的钢铁牢笼里，眼睁睁等着灾难降临。

她猛地抓住乘务员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轻轻"嘶"了一声。

"真的……不能停吗？"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某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乘务员被她的眼神震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小姐，规定就是规定，除非紧急情况，否则我们真的不能……"

叶琳的手缓缓松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靠回座椅上。

她闭上了眼睛。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