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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的杀意和警惕不减反增。
一个荒郊野岭突然冒出来的、面对一地尸体还面不改色的小丫头，说要救他？
怎么看都像个圈套。
他体内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冷汗浸湿了后背。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剑柄，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沈清辞看他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从空间里“变”出一个干净的水囊和一卷绷带，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啧啧，伤得不轻啊。”她扫了一眼他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肋骨断了两根，肺腑也震伤了，再拖一刻钟，大罗神仙来了都得摇摇头，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萧决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身上的伤，连他自己都只是凭感觉判断，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我是谁不重要。”沈清辞晃了晃手里的水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重要的是，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露出了资本家的獠牙：“不过嘛，我这个人呢，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想活命，可以，但得拿东西来换。”
萧决冷冷地看着她：“我身上，一无所有。”
“不不不，”沈清辞摇了摇手指，“你有的。你还有你自己啊。”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小巧的炭笔——这当然也是她早就备在空间里的。
“来，按个手印。”她把纸递到他面前，“从今天起，你，萧决，就是我的人了。我救你一命，你嘛……就给我当十年护卫好了。包吃包住，没工钱，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绿珠在旁边己经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郡主疯了！她不仅要救这个来路不明的杀神，还要让他签卖身契？
萧决更是被这番神操作给气笑了。
他堂堂大启皇子，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被一个小丫头如此“羞辱”。
“你做梦。”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哎呀，这可就难办了。”沈清辞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你看，这荒郊野岭的，等会儿要是再来一波追杀你的人，或者来几只饿狼，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作势要走：“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就不打扰你英勇就义了。绿珠，我们走，天亮前还得赶路呢。”
“别……”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缓缓转过身。
只见萧决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显然是伤势加重，己经撑不住了。他那双高傲的凤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挣扎和屈辱。
但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战胜了那点可笑的自尊。
“我……答应你。”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沈清辞笑眯眯地重新蹲下，把那张“卖身契”和印泥（没错，她连印泥都备了）放到他面前。
萧决颤抖着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按完的瞬间，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搞定！”沈清辞满意地收起“卖身契”，吹了吹上面的手印，像得了什么绝世宝贝。
“郡……郡主，他……他不会死了吧？”绿珠小声问。
“死不了。”沈清辞跟个老中医似的开始专业操作。
她先是粗暴地撕开萧决胸前的衣服，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然后从空间里取出烈酒消毒，疼得昏迷中的萧决都抽搐了一下，又拿出金疮药和缝合针线。
她那双绣花弹琴的手，此刻处理起伤口来，却异常的沉稳和利落。消毒、清创、缝合……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绿珠眼花缭乱。
最后，她撬开萧决的嘴，给他喂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又灌了几口灵泉水。
“好了，把他拖到那边树丛里藏起来。”沈清辞拍了拍手，吩咐道，“我们得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不然天一亮，官府的人就来了。”
绿珠看着自家郡主那副“杀人埋尸一条龙”的熟练模样，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她觉得，自家郡主从王府被抄家开始，就己经不是人了。
是个神仙，或者……是个妖怪。
但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只要能活命，她就跟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