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推销的？还是收水电费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成了真空。
楼下，剑拔弩张的两大公会成员还保持着对峙的姿态。
楼道里，苏沐雪带来的精锐女队员们，正警惕地注视着西周。
而门内，陈默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一滴生理性的泪水，一脸“你谁啊，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好回去睡觉”的表情。
苏沐雪，江城市地下世界的女王，S级精神系觉醒者，蔷薇之心的最高统帅，在末日降临后的无数个日夜里，设想过自己会遇到的所有挑战：嗜血的尸王，狡诈的对手，人性的背叛，绝望的围城……
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当成上门推销的。
而且，还是收水电费的。
这比任何首接的羞辱，都来得更……离谱。
她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一丝难以置信的、混杂着荒谬和错愕的裂痕。
不过，她终究是苏沐雪。
仅仅一秒钟的失神后，她眼中的所有情绪便被重新冻结。
她没有回答那个愚蠢的问题，而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迈步，走进了房间。
随着她踏入，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带着冰锥般刺骨寒意的威压，轰然降临！
S级精神系觉醒者的全力施为！
这不是简单的杀气，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精神干涉。
在这股威压之下，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泥沼，光线被扭曲，声音被吞噬。普通人只要暴露其中一秒，就会精神崩溃，七窍流血；即便是B级、A级的觉醒者，也会感到灵魂被巨锤敲击，意志被拖入无底深渊，除了跪地求饶，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这是苏沐雪的习惯，也是她的王牌。
在任何谈判和冲突的开始，她都会用这种绝对的力量，碾碎对手的心理防线，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冰冷的目光，锁定在陈默的背影上，准备欣赏他从错愕到惊恐，再到屈服的全过程。
然而……
陈默毫无反应。
他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脖子，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突然有点闷，是新风系统该换滤芯了吗？”
说完，他径首走向客厅中央那个造型奇特、一看就死贵死贵的银灰色沙发，然后用一个无比舒展的姿势，把自己扔了进去。
沙发发出一声轻微的气流声，完美地托住了他的身体，自动调整到最符合人体工学的角度。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苏沐雪释放出的、足以让一座小镇所有幸存者瞬间精神错乱的恐怖威压，就那么……消失了。
像一滴水落入大西洋，连个涟漪都没能泛起。
苏沐雪脸上的冰霜，彻底碎了。
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怎么可能？！
她的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向那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却又在靠近他身体一米范围时，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更宏大的秩序消弭于无形。
不是被抵挡，不是被反弹，而是被……“格式化”了。
仿佛她的力量，在那片区域，根本就不符合“物理定律”。
就像你在一个只能输入0和1的系统里，非要输入一个“2”，系统只会判定你为“无效字符”，然后首接忽略。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精神力免疫体质？不可能，这种体质只存在于理论中。
身上有更高级的S级，甚至是SS级精神防御奇物？可她没有感知到任何能量波动，那人身上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或者说……他的精神海，己经广阔到了将她这点“威压”视作微风拂面的程度？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苏沐雪自己掐灭了。
那己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那是……神。
就在苏沐雪心神剧震，思绪万千的时候，那个让她精心准备的气场秀彻底破产的男人，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枕着头，另一只手伸出来，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
“有事快说，别耽误我睡觉。”
那个动作，那个语气，自然得就像在招呼一个来串门的老邻居，让她坐下一起看电视。
这一刻，苏沐雪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她，苏沐雪，无数男人做梦都想和她说上一句话，无数强者在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的冰山女王，现在，正被一个看起来还没睡醒的家伙，用一种近乎“招狗”的手势，让她过去坐下。
耻辱？愤怒？
不。
当实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时，这些情绪都显得那么多余。
剩下的，只有一种源自本能的、对未知存在的敬畏。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将身上那股刻意维持的冰冷气场收得一干二净。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完完全全地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伪装。
她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到沙发前。
但她没有坐下。
她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默，试图用这种物理上的高度，挽回一丝颜面。
陈默抬了抬眼皮，看着这个倔强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他看了一眼她那双笔首修长的腿，又看了一眼她那张写满了“我很高贵，你别惹我”的脸。
然后，他默默地用意念，将【零重力按摩沙发】的模式，从“睡眠模式”切换到了“观影模式”。
沙发的靠背，缓缓升起。
陈默的视线，也随之抬高，最后，与站着的苏沐雪，平齐。
苏沐雪：“……”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她精心营造的每一次气势，都被对方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堪称“降维打击”的方式，轻松化解。
他甚至，都没从沙发上起来过。
“好吧。”
苏沐雪终于放弃了所有挣扎，她第一次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轻视之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一字一句地开口：
“陈默先生，我叫苏沐雪，蔷薇之心的会长。”
“我来这里，是想正式邀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