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境虎啸与生生不息

大地在震颤，钢铁在哀鸣！数只体型庞大、由厚重钢板、巨型齿轮和液压杆构成的“金属清道夫”如同从钢铁坟墓中爬出的魔神，迈着沉重的步伐，踏碎挡路的废墟，眼中刺目的蓝光死死锁定了场中渺小的人类！空气被它们身上散发的灼热机油味和金属摩擦的尖啸充斥，令人窒息。 “结阵！‘虎符’为心！圆阵防御！”顶着楚天秋身份的李维强忍着大脑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的剧痛（那是过度使用“万象森罗”的恐怖代价），以及身体被掏空般的虚弱感，嘶声力竭地咆哮！ 残存的小队成员被这末日般的景象从背叛的震撼中惊醒，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们以苏闪（她强撑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守护着的、在之前塌方中意外滚落到脚边、象征游戏目标的锈蚀“虎符”为中心，背靠背结成一个紧密的圆阵！盾牌（仅剩的几面）在外，刀锋向前！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绝望的火焰和拼死一搏的疯狂！ “吼——！！！” 一只离得最近的“清道夫”发出如同蒸汽锅炉爆炸般的咆哮，巨大的金属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圆阵！目标正是手持盾牌、挡在最前方的一名攻坚手！ “顶住！”攻坚手目眦欲裂，将全身力量灌注到盾牌上！ “轰！！！” 合金盾牌瞬间扭曲变形！巨大的力量如同山岳压顶！那名攻坚手双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面的集装箱上，生死不知！圆阵瞬间被撕开一个缺口！ “老张！”旁边的队员悲呼！ 另一只清道夫趁机从侧面袭来，巨大的金属脚掌带着万钧之力，狠狠踩向缺口！ “滚开！”苏闪厉喝，不顾精神力透支的反噬，强行催动！无形的精神冲击波狠狠撞向那清道夫巨大的机械头颅！ 嗡——！ 清道夫的动作猛地一滞，蓝光眼睛剧烈闪烁，但仅仅停滞了不到一秒！它似乎拥有极强的抗干扰能力！巨大的脚掌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落下！ 眼看数名队员就要被踩成肉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战场！快！快到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是齐夏！ 他不知何时己经赶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他没有选择硬撼那恐怖的巨足，而是如同未卜先知般，精准地出现在清道夫抬起的支撑腿关节后方！那里，几根粗大的液压杆正在疯狂伸缩，维持着庞然大物的平衡。 齐夏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块边缘锋利的、从地上随手捡起的锈蚀三角铁片。他身体微弓，全身力量瞬间爆发，拧腰、松臂，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那块三角铁片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刺入了液压杆连接处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暴露在外的密封橡胶圈！ “噗嗤——！” 高压的黑色机油如同血箭般狂喷而出！ “吼呜——！”清道夫发出一声怪异的、如同漏气般的嘶鸣，那条支撑腿的液压系统瞬间崩溃，巨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趔趄，失去平衡，沉重的脚掌擦着队员们的头皮轰然砸在旁边地上，溅起漫天碎石！ “缺口补位！激活它的眼睛！”齐夏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那神乎其技的一击只是随手而为。他身影一闪，又消失在混乱的战场边缘，寻找下一个致命的破绽。 “补位！集火！”顶着楚天秋身份的李维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嘶声指挥。幸存的队员红着眼，将武器和火力疯狂倾泻向那只失衡清道夫闪烁着蓝光的眼睛！ 叮叮当当！火星西溅！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但也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金属的碰撞声、规则的怒吼声、人类的咆哮与惨叫交织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苏闪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精神冲击都让她口鼻溢血，却死死咬牙坚持，为队员争取微弱的闪避和攻击时机。顶着楚天秋身份的李维强撑着精神，利用“万象森罗”解析着清道夫笨重攻击模式中的短暂间隙和周围可利用的废墟环境，指挥着残阵在钢铁巨兽的围攻下苦苦支撑、辗转腾挪。 “小心背后！”苏闪的尖叫声带着破音！ 一只潜伏在阴影中的清道夫，趁着众人被正面吸引，从后方发动了偷袭！巨大的金属钳如同断头台，带着死亡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剪向正在全力指挥、背对着它的楚天秋！ 太快！太隐蔽！根本来不及反应！ 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攫住了顶着楚天秋身份的李维的心脏！他甚至能闻到金属钳上浓重的铁锈和机油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撞开了他！是乔家劲！那个一首沉默跟在齐夏身边的魁梧男人！ “吼！”乔家劲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全身肌肉贲张如钢浇铁铸，皮肤下仿佛有暗金色的流光涌动！他不闪不避，竟然用自己宽阔的后背，硬生生撞向了那足以剪断钢梁的恐怖巨钳！ “锵——！！！”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巨响！火星如同烟花般爆开！ 乔家劲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撞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后背的衣物瞬间粉碎，露出下面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恐怖伤口！但他竟然没被剪断！那巨钳被他用血肉之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硬生生卡住了！ “老乔！”林檎凄厉的呼喊响起。 “动手！”齐夏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不知何时己经出现在那偷袭清道夫的头部上方！他手中握着一根从地上拔起的、足有手臂粗的扭曲钢筋，钢筋的尖端被他用恐怖的力量硬生生磨成了锋利的矛尖！他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身体如同拉满的劲弓，将全部的力量、意志、以及对这终焉之地无尽规则的愤怒，灌注于这一掷！ “破！！！” 钢筋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带着刺耳的尖啸和无尽的杀意，精准无比地贯入了清道夫那只闪烁着刺目蓝光的巨大独眼！ “噗——！！！” 蓝光瞬间熄灭！钢筋深深没入，只留下尾部在外面疯狂震颤！清道夫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电子嘶鸣，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量，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乔家劲用命换来的机会！齐夏一击绝杀！ 然而，危机远未结束！剩下的几只清道夫更加狂暴！而倒计时，在混乱中无情地跳动着！时间所剩无几！ “啊——！”一名队员被清道夫的巨爪扫中，半边身体血肉模糊，发出濒死的惨叫。 “楚哥…我不行了…”另一名队员被倒塌的货架压住了双腿，绝望地看着逼近的金属巨兽。 苏闪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软软向后倒去，被旁边的林檎一把扶住，她己是气若游丝。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残存的每一个人。就连齐夏，在掷出那惊天一矛后，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脸色苍白了几分。 就在这山穷水尽、所有人都以为要葬身于此的绝境时刻！ 异变，在齐夏身上发生！ 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猛地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那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要将自身存在都燃烧殆尽的…不甘！对死亡的不甘！对命运的不甘！对这无尽循环地狱的不甘！ 嗡——！ 一股无形却浩瀚磅礴的生命气息，以齐夏为中心轰然爆发！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苏醒！这股气息温暖而强大，带着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顽强意志！ 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奇迹发生了！ 重伤濒死、被压住双腿的队员，伤口处疯狂涌出的鲜血竟诡异地开始减缓！断骨处传来细微的麻痒！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被扫飞出去、双臂骨裂昏迷的老张，胸膛微弱的起伏竟变得有力了一些！ 就连倒在林檎怀中、气若游丝的苏闪，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而齐夏自己，那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粗重的呼吸迅速平稳下来，甚至刚才掷矛消耗的体力都在瞬间补满！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充满生机的微光！ 回响——生生不息！ 在死亡的绝境重压下，齐夏终于觉醒了他标志性的、代表极致生命力的回响！ “时间到！游戏结束！”冰冷的规则提示音终于响起。 残存的几只清道夫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的蓝光熄灭，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电的机器，轰然倒塌，化作一堆堆冰冷的废铁。 残阳如血，将破败的旧货场染上一层悲壮的暗红。幸存的队员们瘫倒在地，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失去同伴的悲痛交织。乔家劲被林檎搀扶着，后背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流血己经止住。苏闪虚弱地靠在林檎肩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场地中央那个笼罩在淡淡微光中的男人。 齐夏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扫过幸存者，最后落在了同样虚弱不堪、靠在一根扭曲钢梁上喘息的楚天秋身上。 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冰冷和洞悉，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顶着楚天秋身份的李维，也正看着他。两人隔着弥漫的硝烟和血色残阳，目光在空中交汇。 齐夏的嘴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李维看懂了。 那口型是：“你身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