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的暴雨倾盆而下,如同天幕被撕裂,雨水沿着盘山公路的曲线奔流而下。苏晚晚紧握着急救箱,目光紧锁在后视镜中那紧追不舍的武装车辆上,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仿佛随时会从胸腔中蹦出。
傅时砚一手稳住方向盘,另一手紧握着换挡杆,尽管迷彩服下的新伤仍在渗血,他的面容却依旧冷静如冰:“晚晚,安全带系紧。”
“你的伤口……”苏晚晚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她用力扯开他的衣领,消毒棉球紧压在弹片撕裂的伤口上,血与雨水的腥味在空气中交织。
车载电台里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杂音,国际刑警的支援信号在雨中显得微弱而遥远,还有二十公里才能到达汇合点。
傅时砚猛地一转方向盘,轮胎与湿滑的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一枚火箭弹呼啸着擦过车顶,在后方的山体上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顾言深的余孽!”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怀表在剧烈的颠簸中发出警报,表盘内侧的葡萄图腾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前面是悬崖!”苏晚晚尖叫着,手指几乎要嵌入导航屏幕。公路的尽头,是深不见底的峡谷,暴雨使得路面变得滑如镜面。
追击车辆的探照灯在雨幕中交织成一张光网,子弹如同雨点般击穿车窗,玻璃碎片在她脸颊上划出一道道细痕。
“坚持住,晚晚。”傅时砚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听我说。”傅时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摘下那对闪烁着光泽的黑曜石袖扣,轻轻放入她的掌心,金属的余温仿佛传递着他的心跳,“等车减速,你就跳下去,往东南方向跑,那里有……”
“不,我不走!”苏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握着他的胳膊,翡翠镯与方向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要一起走!你说过要带我去拍婚纱照,要陪星野长大!”
泪水与雨水交织,滑过她的脸颊,她脑海中浮现出求婚时病房里的星空,他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星辰,轻声说“余生请多指教”。
追击的车辆如同野兽般加速撞击,越野车在剧烈的摇晃中发出呻吟。傅时砚眉头紧锁,猛地踩下油门,车辆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向悬崖边缘。
在车即将失控的刹那,他迅速解开她的安全带,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出车门:“活下去!替我照顾好星野!”
苏晚晚在空中翻滚,耳边是自己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目睹那辆熟悉的越野车拖着火花坠入深渊,爆炸声如同雷霆,震得她的耳膜生疼。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手中的袖扣硌得掌心生疼,上面傅氏家族的葡萄图腾沾满血迹。
“傅时砚!”她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夜空,冲向悬崖边,却只见谷底升腾的浓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在股会上为她撑腰的模样,在老宅地道里与她接吻时的炽热,在病房里展示照片时的温柔。那些承诺还在耳畔回响,而他的身影,却己消失在万丈深渊。
急救箱从斜坡滚落,绷带和药品散落一地。苏晚晚跪在泥泞中,颤抖的手指轻触手机屏幕。
亮起的屏幕上,是傅时砚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如果我回不去,记得保险箱密码永远是你的生日。我爱你,不止这辈子。”
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国际刑警终于赶到。带队的队长扶起她时,苏晚晚还死死攥着袖扣,眼神空洞得可怕:“他说要陪我一辈子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血色藤蔓死死缠住。
救援人员下到谷底时,只找到烧焦的汽车残骸。苏晚晚看着那枚扭曲的机械怀表,齿轮早己停止转动,内侧的 “1995.7.15” 刻痕被烧得模糊不清。
她突然想起傅母日记里的话,原来命运的轮回如此残忍,二十年前父亲在火灾中失去母亲,二十年后,她在悬崖边失去了此生挚爱。
“傅时砚,你答应过我,要一起看日出的。”苏晚晚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紧握着那枚怀表,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队长轻声安慰:“苏小姐,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找到真相。”
苏晚晚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也要参与,我要亲手揭开这一切。”
飞机的轰鸣声中,星野紧抱着傅时砚的西装外套,那件外套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抬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妈妈,爸爸是不是去抓坏人了?他说过会带星星去迪士尼的......”
她的声音纯净而天真,却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苏晚晚的心房,让她的喉咙紧缩,泪水无声地滑落。
苏晚晚紧紧地将女儿拥入怀中,她的声音坚定而低沉:“星星,别怕,妈妈一定会找到爸爸,哪怕是走到世界的尽头,哪怕是与整个血色藤蔓为敌。”
而在遥远的某座神秘岛屿上,一间昏暗的实验室内,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站在监控屏幕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屏幕上,傅时砚坠落的瞬间被无限放大,他身后的山体岩壁上,那与苏晚晚颈间胎记相同的葡萄图腾,在昏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