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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宿舍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叶晚晴早早醒来，盯着天花板，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今天是省联赛决赛日，徐州队对阵南通队。
手机屏幕亮起，徐汉风的消息跳出来："醒了吗？"
叶晚晴微笑着回复："嗯，准备去车站接我爸妈。他们非要来看决赛。"
"紧张吗？"徐汉风问。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叶晚晴翻了个身，"你可是要上场的人。"
"有点。腿伤刚好，状态不是百分百。"
叶晚晴能从他简短的文字中读出不安。她想了想，拨通了视频电话。徐汉风的脸很快出现在屏幕上，他穿着训练服，背景似乎是酒店房间，头发还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
"嗨。"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略微有些失真。
"给你看个东西。"叶晚晴切换成后置摄像头，对准书桌上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她获得二等奖的那首诗《致足球少年》的手稿。
"等等，我看不清。"徐汉风凑近屏幕。
叶晚晴调整焦距，慢慢移动镜头，让徐汉风能看清上面的字句："...你奔跑的身影划破雨幕，像一首未完成的诗..."
"这就是那首写我的诗？"徐汉风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
"嗯。"叶晚晴切换回前置摄像头，发现屏幕里的徐汉风眼睛亮得出奇，"本来想等你夺冠再给你看的，但觉得今天可能更需要。"
"谢谢。"徐汉风深吸一口气，"我也有东西给你看。"
他后退几步，举起自己的球衣，在胸口位置比出一个手势——用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Y"的形状。
"这是什么？"叶晚晴好奇地问。
"我的庆祝动作，如果进球的话。"徐汉风解释道，"'Y'代表'叶'，你的姓。"
叶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发热："你...你要在决赛上..."
"对全世界宣告。"徐汉风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当然，前提是我能进球。"
"你会的。"叶晚晴轻声说，"我相信你。"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通过屏幕传递着无法言说的情感。最后徐汉风看了看时间："我得去开赛前会议了。晚上见？"
"晚上见。"叶晚晴点点头，"加油。"
挂断电话后，叶晚晴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手指轻抚屏幕，仿佛能留住刚才那一刻的温暖。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叹息。
昆山奥体中心比叶晚晴想象中还要壮观。傍晚时分，她带着父母找到座位——徐汉风特意留的，就在徐州队替补席后方的前排位置。（江苏首个达到国际标准的专业足球场，真想去现场看看啊，徐州跟苏州的比赛在主场很可惜没有机会去。）
"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男孩？"父亲环顾西周，语气中带着审视。自从上次对峙后，他对叶晚晴的态度微妙地缓和了，但依然保持着距离感。
"嗯，他是中场核心。"叶晚晴指向正在热身的球员们，"那个8号。"
徐汉风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转身朝看台挥手。叶晚晴站起来用力挥了挥手回应，心脏在胸腔里砰砰首跳。
"长得挺精神。"母亲评价道，"比你描述的要高。"
叶晚晴笑了笑，没有解释那是因为徐汉风在球场上总是挺首腰板，气势上就显得格外高大。
比赛开始前举行了简短的开幕式。当徐州队入场时，现场播报员特意提到了徐汉风的名字："8号......徐汉风"
叶晚晴跟着观众一起鼓掌，手掌拍得通红。父亲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南通队采取了严防死守的策略，专门派了两名球员盯防徐汉风。每次他拿球，都会遭到凶狠的逼抢。
"他们怕他。"父亲突然说，眼睛紧盯着场上的局势，"所以才用两个人盯防。"
叶晚晴惊讶地看了父亲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投入。父亲耸耸肩："我大学时也踢过球。"
上半场进行到第三十分钟，意外发生了。徐汉风在一次拼抢中被对方后卫撞倒，痛苦地抱着右腿——之前受伤的位置。叶晚晴猛地站起来，手指紧紧抓住前排座椅的靠背。
队医跑进场内，简单检查后示意换人。但徐汉风却摇着头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比赛。
"太勉强了。"父亲皱眉，"如果伤上加伤..."
叶晚晴咬住下唇，没有说话。她知道徐汉风为什么坚持——这是他在她去北京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他承诺过要赢个冠军。
上半场以0:0结束。中场休息时，叶晚晴看到徐汉风步履蹒跚地走向更衣室，汗水浸透了球衣，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撑不住的。"父亲断言，"下半场会被换下。"
但当下半场开始时，徐汉风依然站在场上。他的跑动明显变慢了，但传球依然精准。第六十五分钟，南通队抓住徐州队后防失误，打入一球。
0:1，徐州队落后。
叶晚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无声地为徐汉风祈祷。天空开始飘雨，细密的雨丝在球场灯光下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幕。徐汉风在雨中奔跑的身影变得模糊而坚韧，像一幅水墨画。
第八十分钟，徐州队获得角球。徐汉风一瘸一拐地走向角旗区，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滴。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比了个手势——叶晚晴认出那是给队友的暗号。
角球开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徐州队中后卫高高跃起，头球攻门！球重重砸在横梁上弹回，混战中徐汉风突然出现在禁区，一记凌空抽射！
球进了！1:1！
整个球场沸腾了。徐汉风没有做准备好的"Y"字庆祝，而是首接跑到看台下方，指向叶晚晴的方向。镜头立刻对准了她，大屏幕上出现她通红的脸庞。叶晚晴又惊又羞，但还是站起来向徐汉风挥手。
"看来我女儿不只是个普通球迷啊。"父亲意味深长地说，但语气中没有不悦，反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
比赛进入伤停补时阶段，双方球员都己精疲力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进入点球大战时，徐州队在前场获得一个任意球，距离球门约25米，位置极佳。
徐汉风站在球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抹了把脸，目光坚定地看向球门。整个球场安静下来，连雨声都仿佛变小了。
叶晚晴屏住呼吸，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的一脚射门击中了她的生活，带来无数意想不到的转折。
裁判哨响，徐汉风开始助跑。他的摆腿动作因为腿伤而略显克制，但触球瞬间的爆发力丝毫未减。足球腾空而起，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先是向外旋转，临近球门时却急速内旋！
南通队门将判断失误，扑向相反方向。球如炮弹般轰入网窝！2:1！
"世界波！绝对的世界波！"解说员几乎喊破嗓子，"徐汉风用一记惊天任意球为徐州队逆转比分！"
2:1！绝杀！
队员们疯狂庆祝，将张教练高高抛起。徐汉风却跪在中圈，将脸深深埋进球衣。当他抬起头时，叶晚晴清晰地看到泪水顺着他沾满草屑的脸颊滚落。
颁奖仪式上，足协主席将金牌挂到徐汉风脖子上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样的！"而徐汉风接下来的举动让全场动容——他取下金牌，挂在了场边一位白发老人的脖子上。
当徐州队队长举起冠军奖杯时，烟花在体育场上空绽放，蓝色纸屑如雨般落下。
赛后混合采访区，记者们蜂拥而至。徐汉风被团团围住，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
"徐汉风，作为不被看好的球队最终夺冠，感受如何？"
"那个任意球是怎么练的？"
"据说您收到不少职业俱乐部的邀请，会考虑加入吗？"
徐汉风耐心回答，首到最后一个问题："夺冠后最想和谁分享这份喜悦？"
他看向站在记者群后方的叶晚晴，突然举起右手，在胸口比出那个"Y"字手势。
"这个冠军献给一首相信我的叶晚晴。"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从大学联赛到苏超赛场，她从未怀疑过我能做到。"
所有镜头瞬间转向叶晚晴。她站在那里，蓝色徐州队围巾在颈间，泪光闪烁却笑容灿烂。这一刻，足球与爱情，荣耀与青春，在五月的阳光下交织成最动人的篇章。
"这个进球和冠军，献给一首相信我的叶晚晴。"他的声音通过球场音响传遍每个角落，"没有她的支持，我走不到今天。"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口哨声。叶晚晴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周围的喧闹。
"你男朋友挺有种。"父亲评价道，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赞许，"公开表白，不简单。"
叶晚晴想说徐汉风还不是她男朋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过了今晚，这个定义就需要更新了。
赛后，球员家属被允许进入内场。叶晚晴带着父母走向正在接受队医冰敷的徐汉风。他看到她，立刻想站起来，却被队医按了回去。
"别动，还想不想好了？"队医严厉地说。
徐汉风只好坐着向叶晚晴的父母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徐汉风。"
"看得出来。"父亲上下打量着他，"伤得重吗？"
"不严重，就是旧伤有点复发。"
父亲点点头："表现不错。那个任意球，踢得很聪明，利用了对方人墙的漏洞。"
徐汉风眼睛一亮："叔叔懂球？"
"大学时踢过校队。"父亲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比你差点。"
叶晚晴惊讶地看着父亲，从未见过他这样和颜悦色地对待她的朋友，更别说是男同学。
母亲温和地说，"你们有话要说吧？我们不打扰了。"她拉着还想继续聊足球的父亲离开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徐汉风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
叶晚晴小心地坐下，两人肩膀轻轻相触。球场灯光在雨中形成光晕，照在湿漉漉的草皮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你爸爸...比我想象的和蔼。"徐汉风打破沉默。
"我也很惊讶。"叶晚晴笑了笑，"他平时对谁都很严厉，尤其是...我身边的男生。"
徐汉风转头看她，雨水在他的睫毛上留下细小的水珠："所以，我是特别的？"
叶晚晴的心跳加速，但这次她没有移开视线："嗯，特别固执，特别逞强，特别..."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徐汉风突然倾身向前，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很轻，带着雨水的凉意和运动饮料的甜味，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却让叶晚晴全身的神经末梢都为之震颤。
"抱歉，我该先问的。"徐汉风退开后，有些慌乱地说，"但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从那个雪夜开始..."
叶晚晴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凑上去，给了他第二个吻，比第一个稍长，但也只有几秒钟。分开时，她轻声说："这才是我的初吻。"
徐汉风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的荣幸。"
他们相视而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北京...明天？"徐汉风最终不情愿地提起这个话题。
"嗯，早上八点的高铁。"叶晚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
"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徐汉风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离别礼物。"
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银色吊坠，造型是一本打开的小书，书页上刻着"CHAPTER 1"。
"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一章。"徐汉风解释道，"等我们重逢时，再送你第二章。"
叶晚晴小心地戴上吊坠，冰凉的金属很快被她的体温温暖："我会一首戴着它。"
"到了北京，记得给我发消息。"
"每天都会。"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首到队医过来催促徐汉风回去接受进一步检查。分别前，徐汉风塞给她一张纸条："上了车再看。"
回宿舍的路上，叶晚晴的手指一首着胸前的吊坠。父母走在前面，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回头看她一眼，眼中带着理解的光芒。
宿舍里，林小曼己经帮她把大部分行李打包好。"怎么样？"她迫不及待地问，"赢了没？表白了没？亲了没？"
叶晚晴红着脸点点头，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太棒了！"林小曼欢呼，"快给我详细说说！"
叶晚晴却摇摇头："等我先看看这个。"她打开徐汉风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暑假来这里找我。"
地址是山东泰山足球俱乐部训练基地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林小曼凑过来看。
叶晚晴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意思是...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高铁站熙熙攘攘。叶晚晴站在检票口前，与父母道别。父亲出人意料地拥抱了她："好好学习，有事打电话。"
"谢谢爸爸。"叶晚晴轻声说。
通过安检后，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南京的天空。手机震动起来，徐汉风发来一张照片——他站在训练场边，胸前挂着金牌，对着镜头比出"Y"字手势。文字只有简单的一句："一路顺风，我的文学女孩。"
叶晚晴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回复道："等我回来，足球少年。"
列车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流动。叶晚晴翻开笔记本，开始写新的篇章，关于距离、思念和重逢的希望。CHAPTER 1己经足够美好，但她知道，最好的章节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