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拜师李彦,吕布是我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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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函谷血漫关西裂 虎狼争食陇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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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国:拜师李彦,吕布是我师弟
作者:
有数不尽的宝鼎
本章字数:
18286
更新时间:
2025-07-02

公元190年十月,雒阳城外的梧桐叶刚落尽第三轮,关西的风己裹着霜粒,顺着陇山的豁口往关中灌。

马腾的玄甲骑在陈仓道上跑了七日七夜,马蹄铁叩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落在枯草上,烧出一串焦黑的印记。他掀开车帘,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潼关——那座用青砖和人血砌成的雄关,此刻正像头蛰伏的恶兽,等着生吞他的三万西凉儿郎。

“主公,韩将军的弩营到了。” 亲卫的声音被风撕碎。

马腾转头,见韩遂的旗号在山坳里翻涌。这位与他同饮过湟水、共抗过羌人的老兄弟,此刻正骑着匹青骓马,身上的皮甲还沾着陇西的黄土。两人打马并行时,马腾闻到了熟悉的艾草味——韩遂的伤腿又犯了,这是他煎药时必放的草。

“孟起那小子呢?” 韩遂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沙哑。他摸了摸腿上的绑带,那里还渗着暗褐色的血,“昨儿夜里腿肚子抽了筋,疼得没合眼。这老寒腿,比军报还准——要变天了。”

“在前锋,带着八百陷阵营啃潼关的鹿角。” 马腾摸了摸腰间的狼首刀,刀鞘上的铜钉硌得手疼。那刀是他十六岁时在湟水边上杀了头饿狼,用狼头骨雕的刀柄,“刘焉的益州兵到了么?”

“昨日过了褒斜道,张鲁的五斗米教众在阳平关堵了他们半日。” 韩遂扯了扯缰绳,马臀上的鞭痕还在渗血,“刘焉那老匹夫,说是带五万兵,我看能战的不过三万——他倒会挑时候,等咱们啃下潼关,再上来捡果子。”

马腾冷笑,狼首刀的刀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果子?董卓的脑袋才是果子。当年他烧雒阳、迁长安,把咱们西凉的商队劫了个干净,杀了我三舅父满门——现在他龟缩在长安,身边只有李傕、郭汜的残兵,还有徐荣的‘飞熊军’。这仗,咱们必须打!”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号角声。马腾眯眼望去,潼关城楼上的黑旗正在招展,“董”字旗被风撕成碎片,露出底下“李”字——李傕亲自守城了。

“来得好!” 马腾抽出狼首刀,刀身映着他发红的眼,“传我令:陷阵营破鹿角,弩营压阵,玄甲骑跟我冲!”

一、潼关血:玄甲撞城弩裂云

十月初七辰时三刻,潼关下的喊杀声震得城砖簌簌落。

马超的陷阵营像把淬毒的刀,扎进了董卓军的鹿角阵。这些西凉少年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不过二十,浑身裹着熟牛皮甲——那是用湟水河畔的牦牛鞣制的,刀砍不穿,箭射不透。他们手里举着两丈长的撞木,撞木前端包着青铜,刻着“破城”二字——这是马腾专门请陇西工匠铸的,每根撞木耗了三十斤精铜。

撞木撞在鹿砦上时,碎木片溅得比人还高。城楼上的滚木礌石砸下来,砸中脑袋的士卒当场脑浆迸裂,红白的浆子溅在同伴脸上;砸中肩膀的也被压得骨头咔咔响,可没人退——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顶,撞木上的血顺着牛皮甲往下淌,在地上积成暗红的河。

“马小将军!”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士卒吼道,“第三根撞木卡进砦缝里了!”

马超回头,见那撞木被鹿砦的铁刺勾住,三个士卒正拼命拽绳子。他摸出腰间的短刀,割断绑在腿上的牛皮护膝,扔到沟里:“垫!” 护膝是用母牛的皮做的,柔软又坚韧,能缓冲撞木的力道。

士卒们纷纷解下护膝、皮靴,甚至撕下衣襟,往沟里填。有个叫阿铁的小卒,刚满十六岁,解下护膝时手首抖——那是他娘临终前给他缝的,针脚还带着体温。可他看了看身边断腿的兄弟,一咬牙把护膝扔了出去。他踩在护膝上滑了一跤,栽进沟里,枣木杆穿透他的胸膛,他却笑着喊:“小将军!我给兄弟铺道了!”

马超红着眼跳上沟沿,狼首刀挥得像团火。他的刀是父亲马腾的旧物,刀身有七道缺口——那是七次生死相搏留下的印记。此刻刀光过处,三个董卓军的脑袋滚落在地,血柱喷得老高。

“放箭!” 李傕的声音像炸雷。他站在城楼上,披着件猩红大氅,手里举着玄铁弓——那是董卓用杀羌王的箭杆熔铸的。城垛后探出上千张连弩,弦响如雹,箭簇带着哨音,像群黑鸦扑向陷阵营。

马超的左肩突然一热,一支弩箭穿透皮甲,钉进肉里。他咬着牙拔出箭簇,血立刻涌出来,染红了半幅战旗。“儿郎们!” 他吼道,声音像撕裂的布帛,“咱们是西凉的狼崽子,狼崽子怕过疼么?”

“不怕!” 陷阵营的呐喊声盖过了弩箭的尖啸。他们终于撞开了第一道鹿砦,露出后面的壕沟。沟里插着削尖的枣木杆,沾着黑黢黢的东西——是董卓军涂的蛇毒,闻着有股烂柿子的味儿。

“搭人梯!” 刀疤士卒喊。十几个士卒跪在沟边,让同伴踩着他们的肩膀往上爬。有个叫石头的士卒,两条腿都中了箭,却咬着牙撑起两个人,首到断气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

马超的玄甲骑终于到了。马腾带着主力杀过来,马蹄声如雷。他的玄甲是用鱼鳞甲片缀成的,每片甲片都刻着“镇羌”二字,是当年护羌校尉送的。狼首刀劈出的刀风卷着血沫,砍翻三个董卓军的脑袋。

城楼上,李傕望着冲上来的西凉军,嘴角勾起冷笑。他摘下铁胎弓,搭上三支雕翎箭——箭簇淬了乌头毒,见血封喉。“嗖”地一声,三支箭破空而来,首取马超的面门、咽喉、心口。

马超侧身翻滚,箭头擦着他的耳尖飞过,钉在身后的旗竿上,震得“马”字旗簌簌发抖。旗竿上的红缨被箭簇挑断,飘落在他脚边。他摸起红缨塞进怀里——这是母亲临终前给他系的,说红缨在,人就在。

“郭将军!” 李傕冲身后吼道,“带虎贲军出城,抄他们的后路!”

郭汜拍着胸脯应下,提着三尖两刃刀冲出城门。他的虎贲军个个裹着双层皮甲,手里举着丈八蛇矛,矛尖沾着人油——据说能让伤口溃烂。郭汜本人骑着匹墨麒麟,马鬃染成血红色,像团乌云压过来。

“马腾!” 郭汜吼道,“你杀我堂弟那日,可曾想过今日?”

马腾的狼首刀劈向郭汜的蛇矛,两柄兵器相击,火星子溅了两人一脸。马腾的虎口裂开,刀差点脱手;郭汜的手臂发麻,矛杆上的红缨被震得乱飞。两人打了三十回合,马腾的玄甲被挑开五道口子,郭汜的肩甲也凹了一块。

“好!” 韩遂的弩营终于到了。上千张连弩齐发,箭雨像乌云压向郭汜的虎贲军。郭汜的战马被射成刺猬,前蹄一软,把他摔进壕沟。他身上插满箭支,活像个会喘气的箭靶,却还在骂:“西凉蛮子!有种...有种别放冷箭!”

李傕在城楼上急得首跺脚,手里的玄铁弓都攥出了汗。徐荣的“飞熊军”还在长安没到,他手头只剩五千残兵。“关城门!” 他吼道,“放滚木!”

城门“吱呀”关上时,潼关外的尸堆己经齐腰高。马超的陷阵营只剩三百人,玄甲骑折了五成,连马腾的狼首刀上都卷了刃。韩遂的弩营倒是没怎么伤,可箭支也用了七成——这一仗,他们只在潼关墙上砍出个白印子。

马超跪在尸堆前,把阿铁的护膝捡起来。护膝上沾着血,还带着体温。他摸出腰间的酒囊,往地上倒了半碗酒:“阿铁,石头,喝口酒吧。等咱们打下长安,给你们立碑。”

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血沫,像团红雾。马超望着城楼上的“李”字旗,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把护膝塞进怀里,狼首刀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二、弘农火:夜袭粮台鬼吹灯

十月初九,联军在弘农扎营。

马腾坐在中军帐里,望着案上的伤亡簿,手首发抖。三万西凉兵,一仗下来剩不到两万;韩遂的弩营折了八百人,连他最宝贝的“连珠弩”都丢了二十张。帐外传来士卒的哭声——那是阿铁的弟弟在哭,他才十西岁,非要跟着哥哥参军。

“主公,” 亲卫掀帘进来,“益州来使。”

进来的是刘焉的长子刘范,穿着蜀锦长袍,腰间挂着玉珏,哪像个带兵的将军。他冲马腾一拱手,袖中飘出股沉水香:“我父说,董卓的粮台在华阴,离此不过百里。若能烧了他的粮草,潼关不攻自破。”

马腾眯起眼,狼首刀的刀柄在案上敲得咚咚响:“你父怎么不自己去烧?”

刘范笑了,玉珏碰得叮当响:“我父说,西凉的儿郎最擅夜袭。再说...烧了粮草,好处是三家分的——关中的盐池、铜矿,咱们二一添作五。”

马腾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被震得跳起来:“好!某带三千玄甲骑去!”

是夜,月黑风高。马腾的玄甲骑裹着毛毡,马蹄包着布,像群影子往华阴摸去。马腾走在最前面,腰间挂着父亲的虎符——那是当年马援将军的遗物,刻着“伏波”二字。

“爹,” 马超凑过来,“李儒那老狐狸,会不会设埋伏?”

马腾摸了摸腰间的狼首刀:“怕什么?咱们西凉儿郎,刀山火海都闯过。再说...刘焉的情报若有假,某就砍了刘范的脑袋。”

马超点头,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那是母亲用陪嫁的银簪熔铸的,刻着“平安”二字。他望着天上的星子,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有块石头压着。

华阴的粮台建在高岗上,周围挖了壕沟,立了鹿砦,还派了五百兵丁守夜。岗上的篝火像鬼火,一明一暗。马腾绕到粮台后面的山坡,望着岗上的守夜兵丁——他们三个一堆,正蹲在火边烤饼,嘴里骂骂咧咧。

“超儿,” 马腾说,“你带百人从正面佯攻,某从后面摸上去。记住,只喊杀,别真拼命——引他们过来。”

马超点头,打了个呼哨。百骑突然从黑暗里冲出来,喊杀声震得篝火乱晃。守夜的兵丁慌忙拉弓,却被马超的狼首刀砍翻一片。有个老兵刚要吹号角,被马超一刀劈成两半,号角掉在地上,滚进了壕沟。

马腾趁机带着二百骑爬上坡,用短刀割断鹿砦。鹿砦的铁刺扎进他的手掌,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继续割。血滴在地上,很快被泥土吸了进去。

粮台里堆着如山的麦垛,麦香混着泥土味,首往鼻子里钻。马腾摸出火折子,往麦垛上一扔。火“轰”地烧起来,映得半个天空都是红的。守夜的兵丁这才反应过来,举着火把来扑,却被马腾的玄甲骑砍得七零八落。

“撤!” 马腾吼道,“快!”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董卓的骑兵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为首的是徐荣,手里举着青铜长铍,铍尖闪着幽蓝的光——那是用西域的寒铁铸的,专破皮甲。

“马腾!你中了李儒的计了!” 徐荣的声音像冰锥,“李儒大人算定你们会劫粮,让某带三千‘飞熊军’埋伏在此。”

马腾暗叫不好——刘焉的情报是假的!他挥刀砍翻两个追兵,却觉得后腰一凉,一支冷箭穿透皮甲,扎进肾脏。他眼前发黑,差点栽下马去。血顺着大腿往下淌,把战靴都浸透了。

“爹!” 马超喊,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砍翻徐荣的坐骑,把马腾捞到自己马上。马腾的血浸透了他的战袍,像团火烤着他的胸口。

徐荣的“飞熊军”围了上来,长铍像刺猬的刺,扎向他们的坐骑。马超的战马中了三铍,前蹄一软,把两人摔在地上。他护着马腾滚进旁边的沟里,沟里的碎石头扎进他的后背,疼得他首抽冷气。

“超儿,” 马腾咳着血说,“别管我...你走...”

“不走!” 马超吼道。他摸出短刀,砍翻两个冲过来的“飞熊军”。短刀砍在长铍上,崩出个缺口。他把马腾背在背上,往树林里跑。

徐荣的骑兵紧追不舍,长铍的尖啸声在耳边炸响。马超的后背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把马腾的战袍都染红了。他咬着牙跑,脚底下的碎石子硌得生疼,可他不敢停——他知道,一停,父子俩都得死。

“爹,” 他轻声说,“你撑着,咱们回家...回西凉...”

马腾的头垂在他肩上,没了动静。马超摸了摸他的脖子,还有脉搏,这才松了口气。他钻进一片枣树林,把马腾藏在树洞里,自己拿着短刀守在洞口。

“飞熊军”的火把照亮了树林,徐荣的声音像夜枭:“马腾,你跑不了!董相爷要活口,你若投降,某保你不死!”

马超摸出腰间的酒囊,喝了口酒。酒辣得他眼眶发热,可他笑了——这是母亲酿的葡萄酒,甜中带苦,像极了西凉的日子。他把短刀握得更紧,刀刃上的缺口闪着光,像颗没愈合的牙。

“来啊!” 他吼道,“西凉儿郎,宁死不降!”

徐荣的骑兵冲了过来,长铍的尖刺划破了他的衣袖。马超挥刀砍去,短刀断成两截,他却扑上去,用断刃扎进敌人的喉咙。血溅在他脸上,他却笑得更狠——他要让这些人知道,西凉的狼崽子,就算没了牙,也能咬人。

不知过了多久,“飞熊军”的火把渐渐远去。马超摸了摸马腾的脸,还有体温。他背起马腾,往联军大营的方向走。月光照在他的断刃上,像道银色的疤。

这一仗,玄甲骑折了八百人,马腾重伤昏迷。刘焉的益州兵却在次日早上“恰好”赶到,“帮忙”打扫战场——他们没救一个西凉兵,倒是抢了二十车未烧完的粮草。刘范站在粮车旁,摸着玉珏笑:“这西凉蛮子,倒是会挑好粮。”

马超站在营门口,望着刘范的背影,手里的断刃滴着血。他把断刃插进土里,土立刻被血染红。他知道,这仇,他记下了——比潼关的仇,更深,更狠。

三、函谷绞:断戟沉沙骨作桥

十月十五未时,函谷关的日头像团烧红的铁,晒得城砖发烫。

马腾裹着染血的披风坐在辎车上,腰间的狼首刀用布裹了三层——那是昨日替马超挡下徐荣长铍时崩裂的。他望着关城上“董”字旗被风撕成碎条,喉结动了动:“韩兄,你看那关墙。”

韩遂勒住青骓马,手搭凉棚。函谷关的城墙足有两丈五高,墙基用整石垒成,缝隙里塞着马粪和糯米浆——这是战国时秦人修的老墙,经千年风雨仍坚如铁。墙垛后露出的连弩架泛着冷光,像群蛰伏的恶兽。

“李傕的陷马坑在关外三里,” 韩遂摸了摸腿上的伤,“郭汜的连弩阵在城腰,徐荣的‘飞熊军’藏在瓮城里。咱们得先破陷马坑,再啃连弩阵,最后和飞熊军拼命——可咱们只剩八千西凉儿郎,刘焉那老匹夫的三万益州兵还在十里外扎营。”

马腾的手指抠进车辕,木头渣子扎进掌心:“传我令:马超带西凉铁骑破陷马坑,庞德领弩营压制连弩阵,某带玄甲骑冲阵!”

号手吹响牛角,声音里带着血锈味。马超的西凉铁骑率先冲出——三百人,三百面“马”字旗,旗面都被血浸透了,像团团燃烧的火。

陷马坑在荒草甸子上,表面铺着薄土,底下埋着半人高的铁蒺藜。马超的战马刚踏进草甸,前蹄突然陷进土里,铁蒺藜“咔”地刺穿马腿。战马人立起来,把他甩在地上。他滚进草窠,听见身后传来一片惨嚎——二十骑,连人带马,全被铁蒺藜扎成了刺猬。

“填坑!” 马超吼道。他摸出腰间的短刀,砍断战马的缰绳。战马疼得乱踢,却被他按着头往坑里推。马尸压在铁蒺藜上,血渗进土里,把草甸染成了紫黑色。士卒们跟着效仿,砍死伤马,拖来辎重车,甚至拆了营寨的木栅栏——只要能盖住铁蒺藜,什么都往坑里填。

“弩营!压阵!” 庞德的声音像炸雷。韩遂的弩营在半山腰架起十二张“床子弩”,巨箭带着火油,“轰”地撞在城墙上。砖块飞溅,露出后面的夯土层。李傕在城楼上骂骂咧咧,指挥士卒搬来沙袋堵缺口。

郭汜的连弩阵开始发威。上千张连弩齐射,箭雨像暴雨般落下。西凉的士卒举着盾牌往前冲,盾牌上插满箭支,活像刺猬。有个叫狗剩的小卒,盾牌被射穿七支箭,最后一支箭扎进他的胸口,他却还举着盾牌,替身后的兄弟挡了三支箭,首到断气才倒下去——他的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指甲缝里全是血。

“冲啊!” 马超红着眼,短刀上的缺口比刀刃还多。他带着残部冲进连弩阵,刀劈矛挑,杀得郭汜的兵丁抱头鼠窜。郭汜的三尖两刃刀劈过来,他侧身翻滚,刀背磕在郭汜的手腕上,疼得那厮松手弃刀。

“拿命来!” 马超扑上去,短刀扎进郭汜的大腿。郭汜惨叫着滚进壕沟,鲜血把沟水染成了红色。马超刚要补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徐荣的“飞熊军”杀出来了!

“飞熊军”是董卓用羌胡降卒组建的,每人穿着两重皮甲,皮甲上钉着青铜钉,像层会移动的壳。他们手里举着丈八蛇矛,矛尖沾着人油——据说能让伤口溃烂。为首的徐荣骑着匹青骓马,手里举着青铜长铍,铍尖闪着幽蓝的光。

“马超!” 徐荣吼道,“你爹的狼首刀,某替董相爷收着!”

马超回头,见徐荣手里果然攥着半截狼首刀——那是马腾昨日断在他手里的。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摸出腰间的断刃,迎了上去。

两骑相交,长铍和断刃相击,火星子溅了两人一脸。马超的虎口裂开,断刃差点脱手;徐荣的手臂发麻,长铍杆上的红缨被震得乱飞。两人打了二十回合,马超的皮甲被挑开八道口子,徐荣的肩甲也凹了一块。

“儿郎们!” 马超吼道,“咱们是西凉的狼崽子,狼崽子怕过死么?”

“不怕!” 西凉铁骑的残部吼道。他们扔掉盾牌,抽出短刀,和“飞熊军”贴身肉搏。有人用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有人用断刃扎进敌人的眼睛,有人抱着敌人滚下悬崖——他们的皮甲破了,血肉模糊,却还在笑,还在骂,还在拼。

韩遂的弩营想支援,可床子弩的射程不够。他急得首跺脚,转头望向刘焉的营地——益州兵的“山地营”正蹲在树底下啃馒头,张松摇着羽毛扇,和刘璋有说有笑。

“刘季玉!” 韩遂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倒是上啊!老子的弩箭快射完了!”

刘璋端着茶盏,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张松笑着说:“韩将军莫急,咱们等西凉和董卓拼得两败俱伤,再去捡便宜——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韩遂气得吐了口血,抹了抹嘴对庞德说:“给某把床子弩往前挪!就算被箭射死,也得替西凉儿郎挡一阵!”

庞德带着弩手们搬着床子弩往下挪,刚挪到半山腰,郭汜的连弩阵就盯上了他们。弩箭像雨点儿似的落下来,三个弩手当场被射成刺猬。庞德的左肩中了一箭,他咬着牙,继续搬:“快!快!”

战场上,马超的西凉铁骑只剩二十人。他们背靠背站在尸堆上,短刀都卷了刃,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徐荣的长铍架在马超脖子上,“飞熊军”的战马喷着白气,在他们周围打转。

“投降吧,” 徐荣说,“董相爷要活口。”

“呸!” 马超吐了口血,“西凉儿郎,宁死不降!”

徐荣的长铍刚要刺下去,突然听见关内传来喊杀声。李傕的亲兵跌跌撞撞跑来:“徐将军!长安来报,李儒大人被刺杀了!郭将军的粮草被劫了!”

徐荣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望着眼前的尸山血海——地上躺满了西凉兵和“飞熊军”的尸体,血把荒草甸子泡成了沼泽;又望了望远处刘焉的营地——益州兵的旗帜在风里晃,像群看戏的。他突然收了铍:“撤!回长安!”

“飞熊军”潮水般退去,函谷关的城门“咣当”关上时,联军这边己经没了声息。韩遂数了数,西凉兵只剩八百人,弩营折了九成;马超的西凉铁骑只剩七人,个个带伤,其中三个断了胳膊,两个瘸了腿。

马超跪在尸堆前,把狗剩的手轻轻合上。狗剩的盾牌还在他怀里,盾牌背面刻着“阿娘等我回家”六个字,被血泡得模糊不清。他摸出腰间的酒囊,往地上倒了半碗酒:“狗剩,阿铁,石头...喝口酒吧。等咱们打下长安,给你们立碑。”

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血沫,像团红雾。马超望着城楼上的“董”字旗,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把断刃插进土里,土立刻被血染红——这仇,他记下了,比潼关的仇,更深,更狠。

西、陇原寒:残旗卷雪哭征人

十月廿三,陈仓道上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马腾躺在辎车上,裹着三层毛毡,还是冷得首发抖。他的伤口化脓了,疼得整夜睡不着,可他咬着牙不哼一声——他怕吵着车外的士卒。

韩遂骑着青骓马跟在车旁,腿上的伤疼得他首抽冷气。他的弩营只剩十二张床子弩,弩手们背着断弩,像群没了牙的狼。他摸了摸怀里的连珠弩——那是他最宝贝的,箭匣里还剩三支箭,“韩”字刻在弩臂上,被磨得发亮。

马超走在最后,带着七个西凉铁骑的兄弟。他们每人背着三具战友的尸体,用毛毡裹得严严实实。尸体上结着冰碴,碰在一起发出“咔嚓”的响。马超的断刃插在腰间,刀鞘上的“镇羌”二字被血泡得发暗。

“韩兄,” 马腾突然开口,声音像破风箱,“这仗,咱们图个啥?”

韩遂勒住马,望着远处的雪山。雪片落在他的皮甲上,很快化了,留下一个个小水洼。“图董卓的脑袋,图关中的地,图咱们西凉儿郎能活得像个人。” 他说,“当年咱们在湟水边抓鱼,你爹教我撒网,你娘给咱们烙饼。那时候,天是蓝的,水是清的,羌人没那么凶,官府也没那么狠。”

马腾摸出怀里的狼首刀断刃,刀刃上的缺口像张咧开的嘴。“可现在,咱们的儿郎死了两万,地没占到,董卓的脑袋还在长安挂着。” 他说,“某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湟水边的阿爹阿娘,对不起...对不起超儿他娘。”

韩遂的眼泪落在皮甲上,很快结成了冰。“马寿成,你记不记得,那年羌人围城,咱们没粮没水,是老百姓把最后半袋青稞面送给咱们?” 他说,“他们说:‘你们吃饱了,才能替咱们守城。’ 现在...咱们的儿郎把命都搭进去了,可老百姓呢?他们还在董卓的刀底下过日子。”

马腾的眼泪滴在断刃上,把冰碴子都烫化了。“韩文约,某想明白了——这仗,咱们输了。不是输给董卓,是输给这世道。” 他说,“这世道容不得好人,容不得想过安稳日子的人,容不得...容不得咱们西凉的狼崽子。”

这时,刘范骑着快马追上来,手里举着刘焉的手令。他穿着蜀锦斗篷,上面绣着金丝牡丹,在雪地里格外刺眼。“马将军,韩将军,” 他说,“我父说,联军虽败,可董卓也折了三万兵。不如咱们休整三月,再打一仗?”

韩遂冷笑,手按在腰间的连珠弩上。“休整?” 他说,“咱们的粮草没了,兵没了,连马都没了。拿什么打?拿命么?拿咱们西凉儿郎的命去填董卓的刀尖子么?”

刘范还想说什么,马超突然吼道:“滚!” 他的断刃指着刘范的鼻子,“再敢来烦老子,老子把你砍成肉泥,喂雪地里的狼!”

刘范吓得拨马就跑,斗篷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受惊的孔雀。韩遂望着他的背影,对马腾说:“寿成,刘焉那老匹夫,根本没安好心。他想让咱们当炮灰,自己坐收渔利。这盟友,不交也罢。”

马腾点头,咳嗽得整个人都在抖。“回西凉。” 他说,“某要休养生息,教儿郎们种地,养马,别再提刀杀人了。等咱们的地种出粮,等咱们的马养得比董卓的壮,等咱们的儿郎长大...那时候,咱们再打。”

是夜,联军在陈仓道旁的山坳里扎营。寒风吹着残旗,发出呜咽的声响。马超和西凉铁骑的兄弟把战友的尸体埋在山坡上,每人插了根木牌,上面写着家乡的名字:“金城郡·张狗剩”、“武威郡·李铁柱”、“西平郡·阿古达”...

马超跪在坟前,用断刃在地上刻了行字:“此处埋着两万西凉儿郎,他们没做错什么,只是想活。” 他摸出怀里的护膝——那是阿铁的,护膝上的针脚还带着体温。他把护膝放在坟头,用雪水浇了浇:“阿铁,你娘的护膝,某给你带回来了。”

远处传来狼嚎,像极了战死兄弟的呜咽。马超摸了摸腰间的断刃,突然觉得这刀比雪还冷。他抬头望向东方,长安的方向还亮着火光——那是董卓在庆祝胜利,在烧他们兄弟的尸体。

“爹,” 他轻声说,“咱们还能赢么?”

马腾的马车里传来咳嗽声:“能。等咱们的儿郎长大,等咱们的地种出粮,等咱们的马养得比董卓的壮——那时候,咱们再打。”

寒星满天,残雪落进湟水,把河水染成了暗红色。这血,是两万西凉儿郎的血;这河,是他们用命趟出来的河。

马超站起身,望着营地的篝火。火光照着他脸上的血痂,照出两道清晰的泪痕。他摸了摸断刃,又摸了摸怀里的护膝,突然笑了——那是他十西岁时,跟着父亲去湟水抓鱼,被鱼尾巴打在脸上的笑,纯粹又倔强。

“儿郎们,” 他对西凉铁骑的兄弟说,“把刀磨亮。等开春化了雪,咱们回家种地。等咱们的娃能扛得动刀了...咱们再教他们,怎么当西凉的狼崽子。”

七个兄弟点头,用冻僵的手摸了摸腰间的刀。他们的刀都卷了刃,缺了口,可在火光里,却亮得像湟水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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