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北风卷着黄土灌进窑洞,杜归烬裹紧藏蓝棉袍。
指尖抚过冰魄银针的刹那,金属表面的纹路像母亲的指纹般熟悉。她记得七岁那年,母亲握着她的手刺入第一个樱花病毒感染者心脏时,银针震颤的频率与此刻完全相同。
窑洞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将"烬燃医疗同盟"的铜牌映得忽红忽黑。她看见"烬燃"二字在光影中扭曲,如同母亲日记里被烧毁的那页。
"这是最后一批凤凰木灰。"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杜归烬打了个寒颤。冰魄银针的温度比记忆中低得多,她知道这是因为樱花病毒结晶正在吞噬木灰里的生命能量。
苦涩感从喉头蔓延至舌根,杜归烬想起母亲总说"良药苦口"。此刻药碗里的烬毒泛着幽蓝,与母亲给她喂过的退烧药颜色相同。
"老陈呢?"杜归烬的声音在窑洞内回荡,惊飞了梁上的蝙蝠。
二十七个成员面面相觑,唯有老陈的位置空着,竹椅上残留着未完成的针灸图,穴位标记与寒鸦巢的地道结构惊人相似。
陆承砚的军靴踏碎结冰的地面,他将破译的军统密电拍在石桌上:"寒鸦己渗透延安。"杜归烬注意到密电边缘有樱花状的焦痕,与老陈实验室的焚化炉残留相同。
“测试继续。”杜归烬将烬毒推向前排成员,药碗与石桌碰撞出清脆的响。那个左脸有烧伤疤痕的男人端起碗的瞬间,杜归烬注意到他袖口藏着的731袖扣——樱花纹路与陆承砚体内的芯片完全一样。
"杜小姐的针灸术真是出神入化。"男人怪笑着饮下毒酒,喉结滚动时,杜归烬看见他颈动脉里游走着银色丝线。窑洞的炭火突然明灭不定,映得他瞳孔像融化的水银般扩散,在眼白上勾勒出樱花状的裂痕。
"寒鸦巢的樱花要开了!"男人嘶吼着扯开绷带,露出缠满纱布的右臂。
杜归烬的冰魄银针瞬间抵住他的咽喉,那些纱布突然渗出银色液体,在空气中凝结成注射器的形状。陆承砚的勃朗宁同时发出闷响,子弹穿透男人左眼的刹那,杜归烬看见樱花病毒结晶在弹道周围炸开。
血珠溅在"烬燃医疗同盟"的铜牌上,杜归烬的弱视突然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她看见每滴血珠都倒映着男人扭曲的脸,那些影像叠加成母亲实验室监控画面里的日军实验体。
陆承砚的枪口还冒着青烟,硝烟味混着樱花病毒特有的苦杏仁味。
"下一个。"陆承砚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空气,杜归烬注意到他扣扳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第二个成员饮下毒酒后突然暴起,他的指尖弹出樱花状的金属倒刺,却在触及杜归烬面门时被陆承砚的匕首削断。
断指在地上弹跳,杜归烬看见一截指骨都刻着日军师团编号。
当陆承砚的枪口对准第三个成员时,杜归烬握住了枪管。
那个成员突然跪了下来,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凤凰纹身——与药师完全相同,只是尾羽末端沾着未干的血迹。"林月婵的医疗兵。"男人咳出黑色的血,杜归烬闻到凤凰木灰的气味。"我们在地道里埋了自毁装置,引爆密码是..."他的声音突然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你的生日..."
……
杜归烬将最后一碗烬毒推向前排成员时,药碗在石桌上划出刺耳的响。窑洞的炭火突然明亮起来,映得"烬燃医疗同盟"的铜牌泛起诡异的红光。那个右耳戴着凤凰耳钉的女人饮下毒酒后,瞳孔闪过一瞬的银芒,却在触及杜归烬的目光时恢复清明。
"你们可以走了。"杜归烬的冰魄银针悬在腰间,指尖抚过针尾的樱花纹路。她看见成员们的影子在岩壁上扭曲成展翅的凤凰,而铜牌上的"燃"字正在被某种无形力量吞噬。
杜归烬转身时,成员们鱼贯而出,杜归烬注意到每个人的鞋底都沾着银色结晶。当最后一人跨过门槛时,窑洞的木门突然自动关闭,门缝渗出的寒气在地面凝结成樱花图案。
老陈的窑洞弥漫着碘伏与硝烟混杂的气味。
杜归烬踢翻翻倒的药柜,发现暗格里藏着日军密码本,封面上的樱花水印与陆承砚体内的芯片纹路完全一致。当她用紫外线灯照射时,密码本边缘突然浮现出半枚指纹——与母亲实验室的门禁系统完全一样。
"不可能......"杜归烬的声音卡在里喉咙,冰魄银针在掌心刻出血痕。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被烧掉的那页,残留的焦痕形状正是樱花花瓣。
窑洞外的北风呼啸着,将她的记忆带回七岁那年:母亲抱着她穿过地道,怀里藏着的正是同样纹路的密码本。
"林月婵是寒鸦。"陆承砚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骨髓,他从密码本夹层取出染血的照片——母亲与731部队长石井西郎的合影,背景是正在组装的樱花病毒弹。
母亲的笑容与集中营幸存者描述的"樱花天使"完全一致,那个传说中给实验体注射止痛药的温柔护士。
"密码本的樱花水印。"陆承砚用匕首刮下样本,"与凤凰木灰成分相同。"杜归烬突然意识到,母亲每次拥抱她时,樱花香气里混着消毒水味——那是病毒结晶的味道。
深处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与杜归烬襁褓中的录音完全相同。“寒鸦巢的地道在结冰的地面下。”她顺着声音找到老陈的实验室,看见通风口挂着的留声机,唱针正反复划动同一处结晶。当杜归烬将令牌按在唱头时,母亲的声音从锈蚀的喇叭里传出:
"小烬,当你听见这段话时,我己经启动了防火墙。寒鸦巢的病毒库需要活体容器启动,而你..."声音突然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杜归烬听见母亲喉间的血沫声,"我的凤凰,你要带着光,走向黎明..."
杜归烬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她看见窑洞岩壁上的凤凰浮雕正在渗出病毒结晶。当第一片樱花落在她掌心时,冰魄银针发出刺眼的红光,将整个窑洞映成血色。
杜归烬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悬在自毁装置上,窑洞的冰晶突然开始簌簌掉落。她听见地道深处的婴儿啼哭与倒计时器的滴答声同步。
杜归烬输入自毁装置密码的瞬间,冰晶突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杜归烬惊醒,冰魄银针自动组成盾牌形状,将漫天的病毒结晶挡在身外。
地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凤凰浮雕渗出的银色液体在地面形成流动的太极图案,将两人推向不同的方向。
"走左边!"杜归烬的冰魄银针突然转向,她看见左侧石壁浮现出母亲实验室的针灸铜人。陆承砚的勃朗宁同时开火,子弹击碎的冰晶在空气中炸开樱花状的光斑,那些光斑迅速凝结成731部队的防毒面具,悬浮在空中阻挡去路。
"这些是病毒记忆体"杜归烬将冰魄银针刺入自己静脉,凤凰木灰与樱花病毒在血液里炸开金色的花。
她的弱视在此刻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看见每个冰晶都封存着日军实验体的惨叫。当陆承砚的匕首劈开面具时,杜归烬听见母亲的咳嗽声从面具裂缝中传出。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露出首通宝塔山的地道,却在此时被病毒结晶形成的荆棘缠住脚踝。
"用凤凰纹章!"杜归烬将令牌抛向陆承砚,冰魄银针自动刺入他后颈穴位。陆承砚的瞳孔闪过银芒,却在触及令牌的瞬间恢复清明。
他将令牌嵌入荆棘中心,凤凰的眼睛迸发出红光,将病毒结晶熔铸成凤凰形状的通道。
杜归烬的冰魄银针自动悬浮,指引逃生方向。
地道石壁的凤凰浮雕渗出银色液体,在他们脚下勾勒出立体地图。
两人跌跌撞撞钻进宝塔山地道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