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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卫的夜，像浸了煤油的破抹布，又黑又腻。"老龙头"火车站外的碎石滩上，潮气裹着血腥味往人鼻子里钻。墨离鹰的皮鞋踩过一滩积水，水面倒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身后那杆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尺蠖的毛瑟狙击枪拆解后的部件。
"头儿，前面就是'鬼市'。"老周佝偻着背，手指向远处一片影影绰绰的灯火，"三不管地界，日本宪兵、青帮、军统、红党，牛鬼蛇神全在这儿做买卖。"
墨离鹰的目光扫过那些在黑暗中蠕动的影子。衣衫褴褛的烟鬼、挎着盒子炮的混混、穿和服的浪人、披貂皮的贵妇...全都像腐烂棺材里爬出的活尸，在午夜时分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女人的娇笑和醉汉的呕吐声混在一起，发酵成这座沦陷城市特有的糜烂气息。
"情报准确？"墨离鹰的声音比夜风还冷。
"千真万确。"老周压低声音，"'剃刀'今晚要在这见个日本特使，谈笔大买卖——用五百个中国劳工换三车盘尼西林。"
墨离鹰的指节在风衣口袋里发出咔吧一声轻响。"剃刀"陈明达，原军统华北站副站长，现为汪伪政权驻天津特派员，专管"劳工征调"。生死簿上，这个名字后面的血债己经写满三页。
【系统提示：新任务"剃头"激活。目标：处决汉奸陈明达，截获日伪劳工交易名单。奖励：消音版斯登冲锋枪x3，伪造"良民证"x5。特别提示：目标携带机密文件，需活捉审问后处决。】
鬼市深处，一家挂着"福寿膏"招牌的烟馆二楼。窗户被厚厚的绒布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线昏黄的光。陈明达正用象牙烟枪拨弄着灯盏上的烟膏，肥脸上泛着鸦片带来的惬意潮红。他穿着考究的丝绸长衫，左手小指戴着个翡翠扳指——那是上个月活埋了二十个抗属后，日本人赏的。
"陈桑，时间宝贵。"对面穿西装的日本男子不耐烦地敲了敲怀表，"名单。"
陈明达嘿嘿一笑，从内袋掏出一本烫金册子："五百个精壮劳力，都是按太君要求挑的。北平三十、保定八十、天津最多，二百九..."他翻到某页，突然压低声音，"特别标注的这十二个，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和学生，东京大学点名要的。"
日本特使满意地点头，推过一只皮箱。箱盖掀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印有"大日本陆军军医署"字样的药盒。"先付一半，人送到塘沽码头再付另一半。"
就在陈明达伸手要接的刹那，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几声短促的惨叫！
"什么情况？!"陈明达猛地站起，翡翠扳指磕在桌角，裂了道缝。
日本特使己经拔出手枪，警惕地指向门口。门外，他带来的两个保镖此刻悄无声息，仿佛凭空消失了。
"砰！"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如鬼魅般闪入！陈明达只觉眼前一花，日本特使的手枪己经到了来人手中，变成了一堆零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墨...墨离鹰？！"陈明达的肥脸瞬间惨白，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作为曾经的军统高层，他太清楚这个煞星的可怕——七十六号上海总部被血洗、松井石根爆头而亡...每一桩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干的！
墨离鹰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名册和药箱，眼中的寒意几乎实质化："像你这样的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改变呢？啊？"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己如铁钳般扣住日本特使的喉咙！"咔嚓"一声脆响，特使的脖子呈诡异角度歪向一边，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
陈明达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饶...饶命！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还有情报！军统在华北的潜伏名单！"
墨离鹰一脚踩住他颤抖的手，碾得指骨咯咯作响："名单。"
"在...在我公馆！保险箱！密码是..."
"砰！"
一颗子弹精准地打碎陈明达的右肩胛骨！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彻房间！墨离鹰的枪口冒着青烟："我要劳工名单的备份。"
"在...在烟馆地窖！暗格！啊——！"
又是一枪，左膝盖骨粉碎！
"为什么...我都说了..."
"这是为清华那十二个师生。"墨离鹰换上新的弹匣，"现在，说说你在红党内安插的钉子。"
陈明达涕泪横流地报出几个名字，墨离鹰一一记在生死簿上。最后，他举起枪，对准了陈明达的眉心。
"等等！"陈明达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答应过我说了就..."
"我说过饶你一命。"墨离鹰扣动扳机，"但没说是死是活。"
子弹精准地擦过陈明达的太阳穴，将他击晕。墨离鹰收起枪，按下耳机："铁匠，二楼，拖走。"
耳机里传来陈锋粗重的喘息和拳拳到肉的闷响："马上...头儿...这帮汉奸的骨头...比娘们还软..."
楼下，烟馆大厅己是一片狼藉。七个保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是脖子扭曲就是胸口凹陷。小七正麻利地搜着他们的身，收集武器和证件。铁匠陈锋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个穿长衫的账房，砂锅大的拳头抵在他鼻尖："地窖钥匙？"
账房抖如筛糠，裤管滴着黄汤："好...好汉饶命！钥匙在柜台...柜台下面..."
地窖里霉味刺鼻。墨离鹰撬开暗格，果然找到一沓文件。除了劳工名单，还有几份让墨离鹰眼神更冷的发现——日军在华北的细菌部队部署图和一份标注"特别移送"的人员清单，上面全是妇女儿童的名字。
"畜生。"小七咬牙切齿，少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墨离鹰将文件收好，目光落在角落几个大箱子上。撬开一看，全是烟土，包装上印着"大日本帝国陆军特许"字样。
"铁匠，烧了。"
陈锋咧嘴一笑，从腰间取下火焰喷射器。五分钟后，当幽冥小队撤出烟馆时，冲天烈焰己经吞没了这座魔窟。鬼市乱作一团，趁火打劫的、逃命的、救火的搅成一锅粥，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天津租界，一栋不起眼的红砖小楼地下室。陈明达被冷水泼醒，发现自己被铁链吊在半空，脚下是个正在加热的铁皮桶，里面煮着几把形状可怖的刑具。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他的声音尖得变了调。
墨离鹰坐在阴影里，手中把玩着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你知道我是谁。"
"知...知道..."
"那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待叛徒。"墨离鹰起身，刀尖在陈明达肥腻的肚皮上轻轻一划，血珠立刻渗出来，"但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冈村宁次下周来天津的行程细节。"
陈明达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可是绝密中的绝密！连汪精卫都不知道具体时间！
"我...我不知道..."
刀尖又深了一分，陈明达杀猪般嚎叫起来！
"我说！我说！"他崩溃地哭喊着，"下周三！走特别通道！从塘沽坐装甲车到日租界领事馆！具体路线..."
二十分钟后，墨离鹰走出刑讯室，摘掉染血的手套。小七递上热毛巾，他擦了擦手，看向正在整理录音设备的方明："都录下了？"
"清清楚楚。"方明推了推眼镜，"包括他承认参与活埋抗属、贩卖劳工和协助日军细菌部队的部分。"
"复制十份，一份送重庆，一份送延安，剩下的..."墨离鹰眼中寒光一闪，"寄给东京的《朝日新闻》和美国的《华盛顿邮报》。"
"那陈明达？"
墨离鹰从怀中取出那本黑色生死簿，翻到最新一页。陈明达的名字己经被血浸透。他合上册子，声音平静得可怕：
"挂到劝业场钟楼上去。让全天津的汉奸都看看，当走狗的下场。"
次日清晨，天津最繁华的劝业场。赶早市的市民们惊恐地发现，钟楼的时针上挂着一具赤裸的尸体，胸口用刀刻着"汉奸"二字。尸体随风轻轻摇晃，像一口破败的钟，无声地敲响着复仇的丧音。
与此同时，天津日租界领事馆内，一份加急电报被送到领事桌上。电报只有一行字：
"幽冥小队己抵津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