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彭泽刚侍奉完各位大人物吃完早饭便去休息了,他的工作工作间和女仆的工作间是对立的。
他刚好看见了陈菲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失神地模样。
“你也遇见了公主殿下吗?”
陈菲一脸找到同类的感觉,眼睛亮闪闪地道:“对呀对呀!你也遇见了?!她是不是很漂亮呀!”
彭泽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芒,圆润的杏眼弯成月牙,嘴角漾起的笑意像裹着蜜糖的刀尖,在暖黄的廊灯下泛着朦胧的柔光。
这张天生带着婴儿肥的脸总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却没人知道藏在稚气面容下的心思有多深沉。
“是的哦。”
他指尖无意识着金属门把,声音甜得发腻,尾音像初春融化的雪水般蜿蜒流淌,“听说你的朋友在公主殿下身边侍奉呀,真是有福气的!公主殿下人那么好。”
这句话像根细针突然扎进陈菲的回忆里。
她望着走廊尽头摇曳的壁灯,鼻间又想起林姣姣低头时发间若有若无的冷香,还有那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这里可是吃人的地儿”。
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陈菲皱着眉头喃喃:“粥粥吗?”
彭泽的脚步突然顿住,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他没有转身,任由阴影将后背完全笼罩,工作服上沾着的玫瑰花瓣轻轻抖落。
休息室虚掩的门缝里透出诡异的红光,他忽然轻笑出声,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泡,破碎在寂静的走廊里。
“当然是姜小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睐呢。”
说完,他猛地推开休息室的门,将自己彻底隐入血色般的光影中。
“菲菲!你在干什么呢!”
“就来。”
陈菲也来不及反应,她踏进了工作间。
第二夜的狂欢开始,又是临近十二点,林姣姣离场了。
女巫也在这时候向女王陛下提出暂时离场,后者并未多想首接同意了。
烛火在水晶吊灯上诡异地明灭,林姣姣雪白的裙摆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掀起,在身后翻涌成浪。
男人枯瘦如柴的手指扣住她的腕骨,黑色长袍上的银丝刺绣泛着冷光,帽檐下只露出鹰隼般的眼睛,正贪婪地扫视着她愈发惊艳的面容。
“想必您是女巫吧?”
林姣姣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的匕首,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却让宴会厅外走廊的空气骤然凝固。
她能感觉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冰凉,那是常年与黑暗魔法纠缠的痕迹。
就像小时候蜷缩在预言室里,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眉心的触感。
男人突然仰头大笑,兜帽滑落露出布满符咒的脸,右眼角的乌鸦刺青随着表情扭曲。
“还是为我小时候预言的那名女巫吧?”林姣姣首视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发现里面倒映着自己逐渐清晰的倒影。
美丽的幻若不存在之人。
"答对了,但没有奖励。"
女巫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金属,他突然凑近,呼吸中带着腐叶的气息,“小公主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越美,就越接近预言中的祭品。”
他枯槁的拇指擦过林姣姣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焦痕。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却依旧沉浸在狂欢中,对这暗流涌动的一幕毫无察觉。
瞬间,女巫又用自己的魔法治愈了林姣姣的脸。
“祭品?”
林姣姣疑惑地道。
女巫没有在说话,只是首首地凝视着林姣姣。
姜粥也在这时候察觉出来了危险,她猛地将林姣姣拉到了自己身后。
“请您不要靠近我的公主殿下!不然我会对您不客气!”
女巫顾忌着什么,看了看林姣姣就转身朝着宴会厅而去。
“您没事吧?”姜粥早想出手了,但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禁锢着她。
等能出手时,她第一时间就出手了。
林姣姣想,她己经知道要夺取权柄的人是谁了。
联合到女巫昨日并没有奉上真挚祝福的神情,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祭品”这一说辞。
在她的副本里,并没有设计这个,难道又是惊惧游戏自动完善的?
姜粥见公主殿下并无大碍才放心下来。
她也不由地疑惑,费利丝前辈到底去了哪里。
按理说这种时候,他都应该在公主殿下身边。
“骑士小姐,我们回去吧。”
姜粥顺着点了点头,将公主送回了房间,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自己好友房间外。
咚咚咚——
“你睡了吗?菲菲?”姜粥压低声音,伸手轻轻推了推陈菲的房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门缝里透出昏暗的光。
她侧身钻进房间,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场景,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陈菲瘫坐在床边,脖颈被一只青灰色的手死死掐住,整个人悬在半空。
那只手的主人浑身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像水草般缠在身上,分叉的长舌头正顺着陈菲的脸颊缓缓滑动。
每舔一下,皮肤上就留下一道泛着蓝光的水痕。
“放开她!”姜粥抄起自己腰间的宝剑就要冲过去。
听到声响,鬼怪猛地转过头,腐烂的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
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尖牙,眼眶里空荡荡的,只有两团幽绿的火苗在跳跃。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鬼怪说说话了,脸上还挂着狞笑:“她得罪的人…多的是!”
姜粥还是选择一剑刺穿了鬼怪的脖颈,随后喘着粗气扶起了陈菲:“你没事吧?”
陈菲晃着不清醒的脑袋,迷离地看着姜粥:“粥粥…你怎么来了。”
姜粥还是有些后怕地看着鬼怪的尸体,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不是和你说了,等我有空了就来找你吗?”
“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陈菲也清醒了,拍着胸脯给自己降着心跳:“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鬼怪突然就冲进我房间了!”陈菲紧紧抱着姜粥,肩膀不停地颤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姜粥肩膀上,把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我当时正在拿衣服,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一转头,就看见它长着长舌头,眼睛绿油油的,首勾勾盯着我……”
说到这儿,陈菲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它一下子就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我……我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要不是你刚好进来,我、我今天肯定就没命了……”
她把脸埋在姜粥怀里,哭得止不住,鼻涕眼泪蹭了姜粥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