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瘴气如同活物般在脚踝处缠绕,赵景珩的玄色披风扫过布满青苔的石阶,每一步都能听见岩石深处传来的呜咽。镇南王密信中记载的“不归墟”,原是巫族圣地,如今却被腐臭的黑水河环绕,河面上漂浮着裹着咒文的浮尸,随着水流撞击出诡异的声响。
“陛下,前方就是祭坛入口。”陈默的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撕碎。他腰间的引魂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崖壁上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同时睁开幽绿的眼睛,眼眶中爬出的蜈蚣拖着磷火,在空中组成巫教的图腾。月影司暗卫迅速结成防御阵型,火把照亮的岩壁上,浮现出无数爪痕——每道爪痕都深可见骨,显然是有人被生生钉在石壁上挣扎留下的。
踏入祭坛的瞬间,地面突然亮起猩红的咒文。赵景珩手中的星陨罗盘剧烈震颤,指针疯狂旋转后,竟指向头顶。众人抬头,只见穹顶垂落数百条锁链,每条锁链都系着一个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着面容扭曲的巫族先民,他们的胸口插着与青铜灯台同源的骨器。“这些是巫族历代大祭司的尸身...”陈默倒抽冷气,“他们被炼成了守阵傀儡!”
话音未落,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棺椁中的尸体同时睁眼,空洞的瞳孔中燃起幽蓝火焰。最中央的棺椁缓缓降下,露出一个头戴九眼骷髅冠的老者——正是百年前被先帝封印的巫教教主。他的皮肤干瘪如树皮,却在胸口处隆起诡异的肿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蠕动。
“赵景珩,你终于来了。”教主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他抬手召出黑色漩涡,苏瑶胞姐消散前的残魂竟被困在其中,“看到了吗?只要集齐双生血脉,就算她们魂飞魄散,也能成为唤醒魔狼的容器。”漩涡中,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她的西肢被无形锁链拉扯,逐渐变得透明。
赵景珩握紧玄鸟令,却发现金光在接触祭坛的瞬间变得黯淡。教主冷笑一声,岩壁上的骷髅头纷纷化作飞虫,遮天蔽日地扑来。这些虫子翅膀上印着南疆各部落的图腾,显然是被巫教用活人祭炼而成。陈默带领暗卫挥剑斩虫,却见被斩断的虫尸瞬间重组,反而越聚越多。
“这些是‘千魂蛊’,普通攻击杀不死!”苏瑶的残魂突然大喊,“只有用星陨七器的共鸣之力...”她的声音被教主的狂笑打断,老者从胸口掏出最后一块星陨七器碎片——刻着魔狼心脏的红玉。“太迟了!”红玉被抛入祭坛中央的血池,池水沸腾着升起巨大的魔狼虚影,“当血月与红玉共鸣,噬月魔狼将彻底苏醒!”
血月准时从云层中探出,红玉在血池中发出诡异的脉动。赵景珩感觉体内苏瑶的力量正在被强行抽离,而祭坛西周的水晶棺椁开始龟裂,沉睡的大祭司们纷纷挣脱锁链。最危急的时刻,陈默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镇魔阵——那是他用家族秘法刻下的同归于尽之术。“陛下,我来拖住这些傀儡!”他点燃阵眼,整个人化作燃烧的火炬扑向大祭司们。
赵景珩趁机跃上祭坛,玄鸟令与玉珏同时出鞘。他看到血池中苏瑶胞姐的残魂正拼命阻挡红玉的力量,而自己手中的星陨罗盘突然自行转动,与血月、红玉形成诡异的三角共鸣。“原来如此...”他突然明白过来,“星陨七器不是用来封印,而是用来...重启魔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