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门口的监控死角里,沾着雨水的字条被压在设备下,左手书写的字迹洇开毛边:"线索!给易寒星"。
桌上堆着几碟意面,雾气氤氲。
法夏嗦着面,忽然笑出声——每次易容变身消耗的卡路里,果然需要三倍碳水来填补。
镜中的陌生面孔褪去时,卧室里父母陪购的床头柜正在月光下投出温柔阴影。
母亲生前总说"正义不该蒙尘",
此刻终于在她颤抖的指缝间凝成实体。
热搜亮起时,法夏正对着母亲的遗像擦眼泪。
易寒星在发布会上的西装笔挺如刃,
她摸出枕头下泛黄的警官证。
突然想起录像里男人坠落前,曾对着虚空勾了勾唇,那抹笑里藏着的东西,像极了父亲出前工作前看母亲的眼神。
窗外雷声碾过云层时,她终于在泪水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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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极了的法夏回到家沉沉睡去,远在国外忙工作的父亲匆匆赶回家。
可惜,他终究没赶得及回来看母亲最后一眼。
夜幕如浸了墨的天鹅绒,无声地垂落,将那座静谧的别墅裹进深沉的暗影里。
清冷的月光似被揉碎的银箔,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织就一片朦胧的幻梦。
变故突至。
几个黑影如附骨之疽,悄然碾过花园的碎石小径。
他们身形矫健,靴底擦过草叶亦未惊起一丝响动,唯有腰间枪械在月光下闪过冷冽的弧光。
屋内,法夏被父亲摇醒时,正对上他眼底猩红的血丝。
“爸爸,你回来了?”
法夏看着父亲,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没有等来父亲的回答。
只见父亲咬破食指,在掌心勾勒出晦涩的符号。
指尖按上她额头的瞬间,咒语如沉冰入喉:
"待在房里。若有人来,跳窗往东边的废屋方向跑。"
他转身时,法夏嗅到一丝铁锈味混着檀香的气息——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护身符味道。
走廊尽头传来布料摩擦声。
她攥紧门把手的手沁出冷汗,
门缝里泄出的冷光中,
几个穿战术背心的男人正用枪口抵住父亲后腰。
那个总在周末经常带着她和妈妈出去游玩的男人。
此刻像换了个人,旋身时袖口扬起的风扫落墙上油画,露出藏在其后的青铜剑鞘。
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砰"的闷响中,父亲被一道幽蓝光芒击飞,后背撞断廊柱的刹那,法夏听见自己牙床打颤的声音。
黑衣人带着黑色斗篷,把自己收下斗篷之下。
黑衣人立在碎木片里,袖口金线绣的饕餮纹样随动作张合,像要吞噬所有光。
父亲咳出的血珠溅在她脚边,唇语未落,警笛声突然刺破夜空。
窗台上的风卷着槐花香灌进衣领,
法夏纵身跃向那棵陪她长大的老槐树时,听见楼下有人喊"有漏网的"。
树皮划破掌心的痛觉混着泪水,
她跌进草坪的瞬间,看见别墅门口闪过的警服肩章——那抹荧光黄,竟与父亲去年送她的平安符颜色相撞。
狂奔时胸腔里似有火在烧,肺叶刮过喉咙的刺痛让她想起父亲教她吹口琴的夜晚。
身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路灯将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首到她撞进废弃工厂的砖墙角落,才敢停下喘息。
泪水砸在手腕的伤口上,混着灰沙凝成暗红的痂,如同今夜刻在记忆里的疤。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警笛声,分不清是追兵还是救兵。
法夏摸着口袋里父亲塞给她的铜钥匙,指腹蹭过齿痕间刻的"勿返"二字。
她抬头望向别墅区方向腾起的黑烟。
喉间涌起腥甜。
那个总说"女孩子要学点防身术"的男人,终究没来得及告诉她,藏在书房第三排书架后的暗格里,究竟锁着怎样的秘密。
指尖抚过潮湿的墙面,她咽下哭腔,将钥匙紧紧攥进掌心。
此刻的恐惧终会凝结成铠甲,就像父亲教她的那样。
当黑暗来临时,要成为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