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心剖出来,你就信我了?”
纪寒从厨房里摸到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地递进蒋廷彧手中,随之将自已的衬衫脱下,随便往哪扔了出去。
他指着自已的心脏,“我的心就长在这,你可以看看,它里面有没有你。”
蒋廷彧握着水果刀的手垂在腰际,刚刚的狠与恨一下就消失了,他失去将其抬起的勇气。
纪寒面不改色地靠近,“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提出来,我都满足你。”
蒋廷彧身体颤抖着后退,纪寒干脆抓起他的手腕,锋利的刀尖停在他手指刚刚点过的位置。
“不要逼我…”蒋廷彧继续后退,脚步踉跄不稳,“别过来,我不想见到你…”见到他会发疯。
“蒋廷彧,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爱也恨?为什么,我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究竟是为什么?”
“你滚,你滚啊…没有为什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哈哈…”
纪寒抱住情绪激动的人,温暖的怀抱也没能使之平复,蒋廷彧攥紧了刀子,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伏在纪寒肩头啜泣,悲伤得不得了,泪水把双眼都模糊了。
纪寒只是轻抚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哄他,“没事的没事的,经历了分别,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闪着寒光的刀子已经停在纪寒背部,直冲心脏处,蒋廷彧紧咬着牙,对这个人,他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
犹豫再三,错过了时机。
纪寒放开了他,拇指轻轻掠过,给他擦拭眼泪。
气氛暧昧,他不自觉地想要贴上,蒋廷彧自然不会容他这么做,熟练地闪开。
然而,厚脸皮的人哪里肯愿意,甚至搬出准许。
“你哥哥亲自联系的我,把我从国外一条龙地接过来,他都承认我了,你还要赖账不成?”
不提还好,一提更烦了,林离,他安的什么心啊!
蒋廷彧笑了,笑得不清不楚,主动拥抱了纪寒,“闭上眼睛。”
纪寒以为他终于愿意和自已在一起了,甜蜜地闭上了眼睛。
蒋廷彧俯向前,凑在他耳边,默声道:“去监狱里想想清楚吧。”
耳边拂过春风般轻柔,纪寒觉得蒋廷彧还蛮有情调的,他脑子里全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高兴之余,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的肌肉上沾上温热,甚至有点粘腻,什么东西?
睁开眼,蒋廷彧倒在血泊中,他、自杀了。
“快开车!”
纪寒心急如焚,喊林离开车送蒋廷彧去医院,可屋外的三人顶不住炎炎烈日,早就离开,不知所踪了。
电话打了过去,三人以为他在开鬼畜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蒋廷彧刀子插的是自已的心脏,当场身亡,送不送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里偏僻,路又不好走,纪寒用手按住蒋廷彧伤口,血仍旧止不住地流出。
他就这么寻死了,完全把生命当儿戏,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言词握着他的手,温度一点点流失。
蒋廷彧已经死去了,可谁不想承认,车横冲直撞地开往医院。
终于,到了,也只是死亡的宣判。
林离质问纪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纪寒比他更想知道。
人死不能复生,陈泽望了蒋廷彧一眼,也是最后一眼,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言词早已泣不成声,一定是做了噩梦,希望快快醒来。
林离和纪寒还在争吵着,言词发现了异象,周围的一切,正在被吞噬,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别吵了,你们快看。”
难道真的是梦?言词擦了擦眼泪,心里几分高兴。
林离和纪寒暂时停下来,不可思议地环视四周,世界在消失。
死后,蒋廷彧再次来到一个空间,和上次不同,里面的世界场景不像是处在意识空间,反倒更贴近现实世界。
蒋廷彧看着自已的手发怔,根本就不是他的手,他不是真的他自已。
他从斜挎包里掏出手机,对照,竟然是言词的脸,他的意识在言词体内。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他向前走。
抬头,蒋廷彧看到了自已,意气风发的模样,和今世相比,今世太不堪了。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宣传新剧而上的一档综艺节目,此时就是在进行线下录制。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言词身上,这让他难以理解。
依旧不是蒋廷彧的本意,身体自已会动。
通过言词的眼睛,他能看到前世的自已在休息,陈泽将水杯递上。
这个场景缓慢又漫长,喝水的动作,全都能捕捉。
接着,手不由伸向前,手里拿着的是纸和笔,言词再向自已要签名。
而自已接过不同粉丝的纸页,边走边写自已的名字。
伸出的手撤回,纸上多了三个字,正是蒋廷彧的亲笔签名。
看到这里,蒋廷彧明白了——原来,他和言词早就认识了。
他心里平静,没什么波澜,他确信他已经死了。
心死了,人也死了,彻底死了。
不一定~
他想到了自已前世的死亡,这次,或许也会如之前那般,可他不想再重生了。
眼中一幕幕,全都是自已,以及最后的坟墓。
下着雨,风很静。
他听清了言词的话:
如果我再努力些,就能,就能在你身边,有一丝改变,也不会,你也不会死去吧。
你明明那么优秀,就算,没有人喜欢你,我也……
你也喜欢我吗?
“终于找到你了。”
蒋廷彧循着声音来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