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向知青,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人都怀孕了,你还这么逼迫她去死,这说得过去么?”
向依依也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眼泪“唰”的一下就先来了:“对不起啊齐大夫,我也不知道妹妹她……她怀孕了啊,我们都是刚来下乡的知青,谁能想到呢!
我也不是逼她,只不过眼看着要过年了,她欠我三百块钱我想着趁着她有,就赶紧要回来,谁知道她会去寻死呢,呜呜……”
这回轮到齐大夫傻眼了。
本以为患者是个受苦受难的小可怜,没想到是个有作风问题还欠债不还的恶人。
“对不起啊向知青,你先别哭,是我太武断冤枉你了。”
齐大夫的脸都红透了,这么多年她啥时候干过这事,把人家一个小姑娘给冤枉哭了,暗骂一声自已不是人。
“齐大夫,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的。
都怪我,我这就给家里打电话,问问妹妹的肚子是怎么回事,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毕竟是我们家花了大心思养大的。”
向依依的话就像一个大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齐大夫脸上。
看着小姑娘落寞离开的背影,齐大夫看向李家学:“大队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事闹得。”
李家学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心里认为,齐大夫一开始出来的时候态度不好,针对的可不是向知青一个人,这是把他们这些人都怨上了,现在也该让她长点教训。
出门以后,看到不远处满脸担忧的夏时欢,以及一脸戏谑的蒋牧川,擦了擦眼泪。
“依依,你没事吧?”
这是夏时欢叫的最顺畅的一次“依依”。
“我没事,这不是向某人学习么,质疑弱者,理解弱者,成为弱者,弱者这个身份简直太好用了。”
蒋牧川满脸骄傲。
“你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这算什么,下次你也可以装残疾啊?”
向依依心里鄙视,但却知道蒋牧川这人是真的聪明,最可怕的就是他这种,聪明还不拘小节、不死要面子的人。
这样一想的话,突然对他不能生育这件传闻,保持怀疑态度了。
“欢欢,我得去一趟公社,给家里打个电话,向晚晚怀孕的事情现在闹大了,得有个说法才行,你记得帮我请假。”
夏时欢很为难,但还是点头应下。
依依的事情很重要,就只有一句话,她一定可以的。
蒋牧川指了指不远处的二八大杠:“我送你去吧,正好我也给江为止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江家那边的消息。”
想了想,向依依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到了公社以后,各自开始打电话。
“向振东,向晚晚怀孕了,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现在该把她送回去了,我相信待在江为民身边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向振东一句话没说,就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无以复加。
“依依,你的意思是想要促成这段婚事?不可能,江家是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的,他们家自有人去说,你不用管。”
向振东不是很理解,回到京市对向晚晚这种人来说不是更好么?可依依应该对向晚晚恨之入骨才对,为什么呢?
向依依自然是不会告诉他。
她就是要恶心向晚晚,上辈子不是把江为民推给她,让她郁郁而终么?那这辈子就让她自已也享受一把好了。
看看拥有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通的丈夫,是一种什么非凡的体验。
更何况,别看江家家族大,但向晚晚现在的身份嫁进去,只会沦为众人欺辱的对象,这样的日子是精神上的折磨,不见得就比下乡的日子好过。
当初让她来下乡,是为了让她体验劳动的艰辛。
现在让她回去嫁人,是为了让她以为自已成功站上高楼,最后却只能坠楼而下的精神痛苦,这些不同的苦楚,她都应该多体验体验才是。
她不解释,向振东也就不问:“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她的婚礼你……”
“时间最好在年前,我要回去亲自见证这对渣男贱女的幸福。”
这词用的,向振东觉得挺贴切又挺新奇的。
这边挂断电话,隔壁蒋牧川也聊完了:“老江说了,他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你哥让你家那个大傻子去施压,这个婚就结定了。
只是可惜了,你一手策划的自已却看不到,可惜呦!”
向依依似笑非笑:“谁跟你说的我看不到,这个婚礼我一定要参加,而且要给她送一份大大的惊喜。”
“你该不会不清楚,新知青第一年不能回家过年的事情吧?”
“呵~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只要有人愿意让出自已的回家名额,我就可以回去吧,多大点事啊!”
蒋牧川还以为是什么呢。
“你是不是傻,老知青谁不盼望着回家过年,好好的机会谁会让给你啊,想什么美事呢一天天的,净做白日梦!
等到,你该不会是在惦记我的吧?”
向依依点了点头:“不然呢?你又回不去,卖我一个人情不是很好么?”
人情?
他蒋牧川缺人情么?
可是一想到那些水灵灵的大苹果、大白梨,他犹豫了。
“三斤水果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成交!”
这回蒋牧川是真的有些震惊了,这各种路子他都打听过了,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找到这么新鲜的水果,连运输队他都问过了。
这个小妮子居然一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可见是有不少,一点都不心疼。
“你……”
“蒋公子,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没有问你为什么要传出不能生育的毛病,你也别打听我的,这是合作最起码的尊重,你说呢?”
蒋牧川:这就合作啦?都不提前通知他一声的么?
向依依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前面走。
目的已经达成,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来的时候没什么人看见,可回去的时候正赶上下工,不少人就开始对他俩指指点点的。
“蒋牧川,他们好像是在说咱俩呢。”
“怎么,堂堂向家千金会害怕别人说几句?那你还真的挺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