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仲南的话像是针刺一样刺激了叶兰的神经,她颤抖着手指着叶仲南怒吼:“你不要信口胡说!”
叶仲南痞笑着向她走近:“只要你说出当年都做过什么,我就可以放过叶氏!”
叶瀚亭几乎能感到母亲筛抖的样子,他将叶仲南再次狂烈地推开:“你够了!”
“不够!”叶仲南怒吼着,愤怒的眼睛直盯着叶兰:“你不说,我找人替你说!”
话音一落,只见一行保镖霍然入场,一个精锐的老人在簇拥中走出来,他手持镶金的拄杖,一身霸气、戾气和贵气。
所有瑞正的工作人员全都对着那老人行礼:“董事长!”
叶仲南在这老人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礼貌地喊了一声:“舅公!”
“你是……”叶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老人,又惊又惧又怒地低声喊出一个名字:“杜峰!”
那老人站在她面前,阴霾的脸上似笑非笑:“在江川,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从前的名字了!”
叶兰很快从惊惧中走出,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她端端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杜峰毫不礼貌地抬起拄杖指着叶兰,苍老的声音充满了威严:“我大概也是仅有的几个还记得你名字的人!王兰!”
王兰这个名字一出口,叶瀚亭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身形晃了晃,他站在母亲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杜峰放下拄杖,叹道:“当年我不争气,一心扑在玩乐里,被叶光正诱惑得昏了头,最后叶光正做空我杜家财产时,我束手无措,眼看着姐姐受苦!”
杜峰缓缓说出往事,其间的愤怒缓缓上头,拄杖又指向叶兰:“受苦也就算了,没想到后面还蹦出了你这么一个跳梁小丑!”
叶兰冷笑:“我说叶仲南怎么有这个本事短短几年就掌控了国际集团,原来是你在他身后操纵!”
杜峰说:“我在意大利黑道混迹多年,妻子孩子都死了,仲南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他是我杜家唯一的血脉,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把他无情地抛弃,我这个做舅公的怎么能看他走投无路!”
“借口!”叶兰听到这里,愤怒异常,对叶仲南吼道:“叶仲南,他在利用你,利用你报复叶氏!”
“利用?”叶仲南闻言,狂笑着拍着手掌,站在杜峰后面对着叶兰啧啧道:“小奶奶你果然是个狠人啊!简单的两个字就想挑唆我和舅公之间的关系!”
杜峰抬手制止叶仲南的话,对叶兰说:“王兰!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支持仲南击垮叶氏,不过是想要为我们杜家正个名而已!”
杜峰仰天叹息:“我姐姐和侄子一家先后遇难,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时过境迁,人不能总纠结在那些恩怨里,我这次回来,只想要一句道歉!”
明明脸上全是狠戾之色,却说着这么豁达的话,这令叶兰面临的局势突然被动,她怒气冲冲地指着杜峰:“你……”
杜峰用拄杖扒开她的手,冷笑道:“只要一句道歉,我就让仲南放过叶氏!放过你儿子!毕竟重病缠身……也许……是我祖上对你的惩罚!”
他看了看叶兰身后的叶瀚亭,摇着头故作惋惜道:“你忍心看着这么风华正茂的儿子,为你的罪过受罚吗?”
叶兰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地攥了拳头,往事不堪回首,如果一定要回首,她也要勇敢地无怨无悔,她昂着头,语气镇定道:
“我王兰做事,从来都不会后悔,是你们杜家设圈套偷走了我爷爷的嫁接技术,害得我爷爷种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导致我们家道中落,我不过是想法设法抢了你们杜家的女婿而已!”
她冷笑着,抬手指着杜峰:“要道歉,也轮不到我,叶光正已经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授意的,杜氏血脉在他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
“等你死了,去找叶光正要道歉吧!”
杜峰闻言,冷厉面容盯着叶兰,叶瀚亭感受到了那老人在意大利多年浸染的黑道恶狠的气息,将母亲推到身旁,自己挺身站在了她前面。
杜峰看着眼前高俊的年轻人,故作语重心长道:“你母亲这段话已经解释了所有!我欣赏你这个年轻人经商的头脑和手段已经很多年了,可惜你是王兰的儿子!”
“我辗转多年,已经搜集到了很多你母亲害死我杜家血脉的证据!”杜峰一挥手,便有保镖将一个文件封递到叶瀚亭面前。
叶瀚亭接过文件封,取出里面的文件,只看了一眼,便重新封了回去。
文件里罗列了几十年前叶兰陷害叶光正第一任妻子的事实证据。
杜峰看着他收回文件的动作,冷笑了,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签了字,让叶杜两家的世仇结束在你手上吧!”
叶瀚亭冷然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片刻后转身走到文件桌前,重新提起了签字笔。
“不准签!”叶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笔,极尽癫狂地喊:“我要罢免你总裁的权利,你无权替叶氏决定生死!”
叶瀚亭伸手便有助理重新送上签字笔,叶兰看出他决意要签字的决心,气得脸色发紫。
叶瀚亭的笔将要落到文件上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叶仲南竟然跨步过来,摁住了他握笔的手腕:
“签下这个字……你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叶大总裁,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真的穷途末路了,还是在暗地里耍什么新花样?”
叶瀚亭甩开他的手,微微一笑:“这么大的资本,不应该用来做私人恩怨游戏,应该回报社会才对!我只是累了而已!”
语毕,他帅气利落地在让渡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的瞬间,叶兰哀嚎痛哭,叶瀚亭身后的助理们全部低下了头,至此,叶氏失去了最后的资本,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叶仲南看着他推给自己的文件,愣了片刻,他疑惑地看着叶瀚亭略显病态的面容,紧接着狠戾地咬着后槽牙,提笔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瀚亭!”会议厅入口处突然传来清脆的喊声,人们循声望去,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急促响起,李珍妮穿过众多工作人员,走到签字台前。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吗?”她眉头紧缩,语气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