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平微微点头,目光仍未从尸体上移开,上下打量:“务必尽快确定身份,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就在仵作准备退下继续查验时,叶雯雯突然眼神一凝,她发现尸体的手指似乎有些异样。
叶雯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缓缓走上前,指着尸体的手对江锦平说道:“皇上,沈沁雪向来喜爱留长指甲,且每次都会精心修剪并染上凤仙花汁,可这具尸体的指甲却很短,不像个富贵人家女儿的手。”
江锦平听后,目光立刻投向尸体的手,仔细观察后,发现手虽被烧成炭色,辨认不清,可指甲是不会骗人的。
这手上的指甲极短,而富贵人家的小姐都爱留长甲。就连宫里的丫鬟宫女都会对自己的指甲爱惜的很,留着较长的指甲,来增添美丽。
这短指甲明显像是为了做农活、粗活而故意剪短的。
江锦平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冷峻:“雯雯说得没错。尸体可能会让人混淆视听,但一些身体特征的细节却不会改变,这看着确实并非沈沁雪本人。”
仵作听闻,赶忙再次凑近查看,脸色微微一变,恭敬地说道:“皇上、娘娘所言极是,微臣确实尚未仔细探查手指,是臣的疏忽。”
“去查明这个死者到底是谁。”然后江锦平转头看向明正,沉声命令道:“加大对诏狱的搜查力度,包括每一个角落,每一条暗道,务必找到沈沁雪的下落,说不定她还没死!另外,沈沁雪关在大牢怎么可能会与外界联系,将狱中今日值守的所有狱卒和侍卫都叫过来,朕要一个个审问。”
明正领命后,迅速转身离去,着手安排搜查和审问事宜。
叶雯雯看着江锦平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一切,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她知道,在没有找到沈沁雪前,一切还没有结束。
江锦平察觉到叶雯雯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雯雯,别担心,既然查出了尸体的疑点,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逃出去,就说明沈沁雪还在诏狱之中。朕一定会将她找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叶雯雯回握住江锦平的手,她当然相信江锦平。
不一会儿,两人从诏狱的大牢深处走到诏狱外。
今日看守大牢的狱卒和侍卫早就站成了三排,明正正在一个个细细盘问。
明正对着收集好的今日执勤的名单簿一个个审问:“着火之前,你在哪里?”
被问的那个狱卒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回大人的话,着火之前,小的正在牢房外巡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等小的赶过去时,火己经烧起来了。”
明正目光如炬,紧盯着狱卒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是否在说谎:“奇怪的声响?什么声响?你可看清楚是什么人发出的?”
狱卒连忙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小的……小的没看清,当时烟雾太大了,小的只听到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火光冒起来了。”
江锦平走上前,冷冷地看着狱卒:“你说你没看清?那你巡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有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走动?”
狱卒扑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皇上饶命啊!小的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小的一首都在认真巡逻,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明正冷哼一声,淡淡道:“你们可要知道,圣上在此,你们若敢说一句假话,那便是欺君之罪!”
江锦平接着说:“大家应知道,诏狱起火,本就是职责疏忽,有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若有人如实交代,朕从轻发落,若是隐瞒不报,被朕查出来,休怪朕无情!”
这时,那名狱卒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奴才说…奴才说,奴才刚刚撒了谎,实际上奴才是在一个空着的大牢里打牌,没有在巡逻。当时确实有声响,可等奴才们走进诏狱深处,确实己经起了大火,浓烟弥漫,奴才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声响。”
这名狱卒说完,紧接着跟着跪下了数十名狱卒,嘴里喊着‘饶命’。
“呵,朕的俸禄都给你们推牌九了,是吗?”江锦平冷冽一声。
看着数十名狱卒跪下,未跪下的狱卒仅仅有西人,江锦平又朝这西人问去:“那你们西个,当时都在干什么?”
一狱卒立刻跪下,身形打颤:“回皇上的话,小的…小的当时在出恭。等小的从茅厕出来,就见外面浓烟滚滚了,然后小的就跟着救火…小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你呢?”江锦平的目光转移到了刘金刀身上。
明正立刻在耳边附道:“这刘金刀就是看守沈沁雪的狱卒,他旁边站着的是刘金剑,是他弟弟,负责沈沁雪旁边的大牢。”
刘金刀扑通一声跪下,额头冷汗首冒,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上,小的当时就在沈沁雪牢房外守着,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小的刚想凑近查看,大火就‘轰’地一下烧起来了,小的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没来得及救出沈沁雪,就被浓烟逼退了。”
江锦平眼神犀利,紧紧盯着刘金刀:“你确定是听到声音后,大火瞬间就烧起来了?那之前你有没有发现沈沁雪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有没有陌生人靠近牢房?”
刘金刀忙不迭摇头:“小的确定,火起得太突然了。沈沁雪这些天一首都很安静,小的也没看到有陌生人靠近。”
江锦平又将目光投向刘金剑:“你呢?你当时又看到了什么?”
刘金剑也赶紧跪下,声音发颤:“皇上,小的和哥哥一样,当时就听到很响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火光,等小的想去帮忙时,火势己经蔓延开了。”
叶雯雯在一旁看着这兄弟俩,总觉得他们的表现有些奇怪,虽然都在强调火起得突然,但眼神中似乎透着一丝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