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传来汽车急刹的声响,黑色轿车的车灯刺破雨帘。
云雀恭弥摇下车窗,“上车。”
梅开二度的乱步第一时间去看顾言。
身上装定位器了,他怎么来这么快?
自然是重力使的马甲一遇袭,顾言就让委员长过来了。
但对乱步的解释是:提前发的消息。
黑发碧眼的少年眯起眼。
这两人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方式。
“还不上车?”面对乱步的视线,云雀一点不慌,还继续催促。
乱步瘪嘴,关系比他好又怎么样,迟早他和拉面君的关系会更好。
两人上了车。
云雀恭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顾言,开口道:“你们没事吧。”
顾言摇头,“没事,对方只有一个人。”
云雀恭弥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不管怎样,你们没受伤就好。”
“港黑这边也会加派人手暗中保护你们,可别再像今天这样莽撞地单独出来了。”
顾言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也就是想着出来买个汽水,哪能料到他们这时候又冒出来搞事啊。”
乱步身体前倾,“佐藤恶魔没有找我们吧。”
云雀恭弥瞥了乱步一眼,“还没,不过估计也快了,你们这翘班出来买汽水,要是她知道还有人袭击你们,怕是得气炸了。”
顾言扶额,“希望她别真把我们排到凌晨三点的拍摄行程吧。”
明明重力使的马甲都远离黑手党混娱乐去了。
怎么还能卷到里世界来。
难道这个马甲有什么黑手党buff。
“要我帮忙吗?”乱步突然开口说道,那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云雀恭弥只是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脚下的油门却丝毫没有放松,车速依旧平稳地向前驶去,并没有立刻回应乱步的话。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港黑地下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乱步手里晃着从云雀恭弥那儿顺来的草莓牛奶,优哉游哉地走到单向玻璃前,盯着玻璃后面那个被吊着正在接受审讯的男人。
那男人嘴里正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供词。
港黑成员递过来的资料被乱步翻了翻,“他上周在地下赌场输了两百万,债主是那个组织的人。”
顾言靠在墙角,目光紧紧盯着监控录像里的那个男人,听到乱步的话后,思索片刻问道:“所以他的口供是被提前灌了吐真剂,才会这么说吗?”
“吐真剂会让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乱步否决,看了眼正在做笔录的港黑成员,“他是在背预先编好的台词。”
云雀恭弥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乱步在桌面用纸摆出港口地图:“乌鸦组织的交易路线不是从海上,是走地下排水系统。”
少年指尖点在废弃造船厂的位置,“三小时前暴雨导致下水道水位上涨,他们的货物运输被迫中断。”
“证据?”云雀的目光扫过他的简易图纸。
乱步从口袋内摸出湿漉漉的纸袋,倒出半块浸满机油的碎布:“刚刚在巷口遇袭时捡到的,布料纤维和码头监控里三尾犬成员的袖口一致。”
“他们今晚要转移货物。”
“利用暴雨掩盖行踪,却没想到排水系统过载。”
云雀知道乱步脑子好使,但没想到这么好使。
说实话,他有点想让乱步留下来了。
比起他一个人劳心劳力指挥下属,怎么看都是乱步研究分析后,他更轻松啊。
乱步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一口拒绝,“不可以冷面君,乱步大人可是要当名侦探的人,虽然现在和中也是明星了,但也是侦探明星,绝对不会混黑的!”
云雀也没为难他,而且他也就是想想。
顺便在boss和森鸥外那边给他遮掩一下。
要让他们俩知道乱步脑子的好使。
还不得使劲压榨。
还是让乱步去唱唱歌,没事和佐藤美惠斗嘴去吧。
“上野树,准备二十人跟我去造船厂。”
“等等!”乱步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冷面君你带的人太多啦,乌鸦组织可能会在下水道布置感应炸弹,人数超过十五个就会触发。”
港黑成员愣住。
这么详细的?
顾言给乱步比了个大拇指。
……
造船厂的铁门在暴雨中锈蚀得吱呀作响,云雀恭弥带着十人小队摸进阴影时,靴底碾过水洼的声音被雨声盖得七七八八。
“前面左转第三个井盖。”上野树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根,金属栅栏下泛着机油光泽的水迹正往暗处延伸。
云雀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靴尖轻点地面时,浮萍拐己滑入掌心。
“五米内有压力感应装置。”云雀突然开口,光束定格在第三块青苔地砖上。
队员们瞬间绷紧神经,手电筒的光晕里,地砖缝隙间若隐若现的银线正随着呼吸频率明灭。
“逆时针转三圈。”耳麦里传来乱步懒洋洋的声音,“他们用下水道老鼠的活动轨迹设置频率,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七分,老鼠刚吃完夜宵呢。”
上野树盯着腕表倒数三秒,指尖按在银线交汇的砖缝上逆时针旋转。
金属摩擦声中,地砖下的齿轮发出闷响,感应灯应声熄灭。
队员们交换眼神,对这个少年的观察力又多了几分骇然。
不在现场,只是通过微型监控就能看出这么多。
云雀率先跃入排水口,腐臭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手电筒扫过隧道壁时,密集的弹孔划痕让他顿住脚步,是M1911的弹道,和三天前码头遇袭时三尾犬成员使用的枪支一致。
“他们在故意留线索。”云雀手指划过弹孔边缘的焦痕,“新伤盖旧伤,最近一次交火是在三小时前。”
隧道尽头的金属闸门半开着,腐水在门槛处积成浅滩。
云雀刚要抬腿跨过,手电筒光束突然被水面反光刺回,闸门内侧焊着拳头大的金属球,表面布满细密的针孔。
“毒气弹。”
上野树摸出微型摄像头伸进去,显示屏里,三十六个金属箱码成三角堆,箱角都贴着标记。
“等等。”乱步的声音突然传来,“金属箱的摆放角度不对,最底层左数第三箱的阴影面积比其他大0.3平方厘米。”
云雀皱眉看去,确实有个箱子倾斜了两度。“是炸弹饵雷。”
他立刻示意队员后退,话音未落,金属箱突然发出蜂鸣,箱盖弹开的瞬间,无数细小的金属刺随气流喷射而出。
“隐蔽!”云雀拽着最近的队员撞向石壁,毒刺擦着发梢钉进墙面,酸腐气息在封闭空间里蔓延。
上野树的夜视仪突然捕捉到阴影里的反光,隧道深处的拐角处,戴着针织帽的男人正举着狙击枪瞄准,是黑麦威士忌。
就在黑麦威士忌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云雀的银链如闪电般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狙击枪的瞄准镜。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瞄准镜被击碎,子弹失去了目标,擦着上野树的耳际射进了墙面。
撞击墙面产生的碎屑西处飞溅,其中一些划伤了上野树的脸颊,他感到一阵刺痛。
“别追!”乱步的警告通过耳麦炸响,“排水系统五分钟后会因暴雨倒灌,现在退到闸门处!”
队员们刚撤到安全区,就听见隧道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黑麦威士忌打碎了墙上的水压表,浑浊的雨水裹挟着铁锈味汹涌灌入。
云雀盯着被水淹没的货物堆,突然发现最顶层的箱子在浮起时露出一角标签:APTX4869。
“捞上来!”他在水流冲毁闸门的前一刻抓住木箱,金属箱盖在撞击中裂开,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支装着淡金色液体的试管,标签上的日期正是码头遇袭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