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渊的震颤愈发剧烈,烛龙骸骨组成的牢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紫珏握着烛龙心脏的手渗出鲜血,温热的力量与冰冷的逆鳞纹路在掌心纠缠不休。她望着牢笼中朔宁逐渐透明的身影,又瞥见深渊边缘“东华”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心中警铃大作。
“阿宁!”紫珏将心脏抵在屏障上,试图唤醒朔宁,却见牢笼突然迸发刺目紫光。朔宁的身体剧烈抽搐,龙骸右臂上的逆鳞纹路竟脱离皮肤,化作无数细小锁链,缠住了东华的黑莲残片。
“小心!”紫珏话音未落,东华己被锁链拽向朔宁。黑莲残片在碰撞中轰然炸裂,幽蓝火焰与紫色锁链交织成网,将两人困在中央。“东华”见状轻笑一声,手中黑莲突然抛向空中,花瓣化作万千利刃,首取紫珏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初代紫珏横剑挡在她身前。锈迹斑斑的剑身与黑莲利刃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你果然还是留了后手。”初代紫珏盯着“东华”,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当年被天道抹去的记忆,你究竟恢复了多少?”
“东华”并未回答,而是抬手召出一道青铜古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众人身影,而是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景象——那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铃铛,每一片碎片都连接着不同的轮回世界,而所有丝线的交汇点,赫然是朔宁逐渐透明的身体。
“看到了吗?”“东华”的声音混着铃铛嗡鸣,“从天道分裂的那一刻起,双生逆鳞就是维系轮回的祭品。烛龙的本源也好,黑莲的力量也罢,不过是天道用来自我修复的工具。”他指向紫珏手中的心脏,“就连这颗承载着执念的心脏,也早己被天道种下了诅咒。”
紫珏感觉心脏突然滚烫如烙铁,烛龙记忆中的画面再次翻涌。她看见远古时期,烛龙被天道重创后分裂,而在分裂的瞬间,一道黑影潜入混沌,将一枚咒文烙印在烛龙本源之中。画面继续流转,她看到初代紫珏盗取合欢铃时,曾被神秘人袭击,那人手中握着的,正是“东华”此刻手中的黑莲。
“你是……天道的分身?”紫珏后退半步,心脏的灼烧感几乎让她握不住断剑。
“东华”抚掌大笑,面容开始扭曲变形。青衫下竟露出与朔宁相似的龙鳞纹路,眼尾浮现出幽冥烛龙的竖瞳:“聪明!当年我假意叛逃,不过是为了引导你们毁掉旧天道,再用新生核心重塑轮回。而现在,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深渊底部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缠住了紫珏和初代紫珏。朔宁的身体悬浮在半空,龙瞳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与“东华”同时抬手,指向烛龙骸骨组成的牢笼。牢笼轰然倒塌,骸骨碎片化作利刃,向着紫珏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女子的虚影再次出现。她张开双臂,周身光芒暴涨,形成一道屏障挡下攻击:“快走!从烛龙心脏的记忆裂缝中逃离!”她转头看向“东华”,眼中满是悲戚,“师兄,你终究还是被天道吞噬了……”
“师兄?”紫珏一愣,记忆突然闪过东华临终前的模样——那时他的眼神与白衣女子如出一辙,充满了无奈与眷恋。还未细想,初代紫珏己拽着她冲向心脏。烛龙心脏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透出混沌初开时的光芒。
“等等!朔宁还在他们手里!”紫珏挣扎着回头,却见朔宁面无表情地举起合欢铃,铃声响起时,她感觉本源之力正在被疯狂抽取。初代紫珏咬牙将她推进裂缝:“先保住烛龙心脏!我来断后!”
裂缝闭合的瞬间,紫珏听见初代紫珏的怒吼,还有“东华”阴森的笑声。当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纯白的空间。西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场景:她与朔宁在桃林漫步、初代紫珏与“东华”在云端对弈、白衣女子捧着黑莲哭泣……
“欢迎来到烛龙的执念深处。”白衣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刻的她己不再虚幻,而是拥有了实体,“这里是所有真相的起点,也是终点。”她指向远处的碎片,“你看到的‘东华’,本是烛龙分裂出的善念,却在与天道对抗中被侵蚀。而朔宁……”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剧烈震动打断。空间开始扭曲,朔宁的虚影出现在碎片之中。他的龙骸右臂缠绕着锁链,眼神中带着一丝清明:“师姐,别相信她……她才是……”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掠过,将朔宁的虚影击碎。白衣女子脸色骤变,手中黑莲浮现出无数裂痕:“不好!天道核心追来了!”她将黑莲塞给紫珏,“带着它去找初代紫珏!记住,黑莲的莲子里,藏着能对抗天道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空间彻底崩塌,紫珏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坠落的瞬间,她瞥见白衣女子被黑影吞噬,而朔宁的虚影在黑暗中向她伸出手,唇语分明在说:“小心莲子……”
当紫珏再次落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幽冥深渊。但这里己面目全非——烛龙骸骨尽数化为齑粉,初代紫珏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握着半块铃铛。“东华”站在不远处,周身缠绕着天道核心的逆鳞纹路,而朔宁被锁链吊在他身后,双眼紧闭,生死未卜。
“终于出来了。”“东华”缓步走来,伸手欲夺紫珏手中黑莲,“把烛龙的执念交出来,我或许会留你们全尸。”
紫珏握紧黑莲,莲子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她想起白衣女子的话,心中一动,将莲子悄悄藏入袖中。就在这时,初代紫珏突然暴起,用铃铛碎片刺向“东华”。“东华”猝不及防,被刺中胸口,发出一声怒吼。
“快走!”初代紫珏转头大喊,“去玄青宗!师尊他……”
她的话被“东华”的攻击打断。紫珏咬咬牙,转身冲向深渊出口。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朔宁若有若无的呼唤。当她终于冲出深渊,却发现玄青宗的方向被一团黑雾笼罩,而天空中,无数铃铛碎片正在重新拼凑成一个巨大的牢笼,牢笼中央,隐约可见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