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道有缺

第78章 天道有缺

唐小小那张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有些虚弱地抬起头，看着缓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叶云，那双漂亮的眼眸之中，瞬间便蓄满了委屈的泪水说道：

“小……小锅锅……你……你终于回来了哇？”

叶云看着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憔悴模样，心中也是有些内疚。

他不是没想到这一茬，只是没有想到唐小小身上的情蛊，发作起来竟然会如此严重。

他只能伸出手，扣在了唐小小的脉门上，一边用自己的真气帮唐小小梳理体内真气，一边探查她体内有没有什么损伤。

然而，一番探查下来，他却惊讶地发现唐小小的身体，除了因为刚才的剧痛虚弱之外，其经脉气血，五脏六腑，并无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那所谓的情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既然连他都没能从唐小小的身上探查出来方位。

就好像彻底和唐小小融为一体了似的。

待到唐小小渐渐恢复了力气之后，叶云才将自己今日在断崖崖底，以及柳家老宅之中，所遭遇的那两块九州鼎碎片的诡异情况，以及自己对这九州鼎目前状态的一些猜测，原原本本地，对众人说了一遍。

听完叶云的讲述，几人皆是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凝重与不解。

他们也实在想不明白。

这堂堂人道气运至宝，九大神器之首的九州鼎，在四分五裂之后，其碎片，为何会突然拥有了自我的情绪。

究竟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还是说它们受到了某种外来力量的污染？

叶云看着众人那一脸凝重与不解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九州鼎碎片所展现出的这种诡异情绪，确实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人对神器的传统认知。

如果说神器真的可以诞生意志，那么守护了山河图那么多年的穆家不可能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手腕一翻，那两截依旧散发着某种不知名情绪的鼎足，便已凭空出现在了客厅的桌案之上。

甫一出现，两截鼎足似乎就互相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经由一种两条狗要打架的架势。

这一幕虽然并未出现，但两截鼎足释放出来的信号却让在场出了叶云之外的所有人，皆是脸色微微一变！

这两截冰冷的青铜死物，不再是单纯的金属。

而是拥有了某种类似于猫狗动物一般，懵懂又真实的自我意识？！

“我的乖乖……这……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

张道全顶着他那颗锃光瓦亮的卤蛋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贫道……贫道修行数十年，翻遍了龙虎山典藏的万卷道藏，也从未听说过，这世间竟然还有能够自行诞生出意识与情感的神器啊！”

不过，眼前这种完全超出了他认知范畴的诡异状况，张道全虽然自己搞不明白，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可以摇人啊！

他可是龙虎山天师府当代天师的徒孙！

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师父，他师祖，总该能给点提示吧？！

想到这里，张道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拨通了远在龙虎山清修的，老天师的私人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那头传来老天师略带几分睡眼惺忪，却依旧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喂？道全啊？这么晚了，找老头子我何事啊？是不是又在山下惹了什么麻烦，要我老头子替你擦屁股了？”

张道全闻言，老脸一红，但还是连忙将此间遇到的关于九州鼎碎片的种种诡异情况，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对老天师讲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与调侃意味的老天师，在听完张道全的讲述之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半晌，他才用一种同样充满了茫然与震惊的语气，喃喃道：

“神器有灵？还会操控行尸，主动自保？！”

老天师在详细询问了叶云发现那两截鼎足的经过，以及鼎足所表现出的种种异状之后。

他沉吟了许久，最终，才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慨，对着电话那头的叶云，缓缓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却又蕴含着无上至理的话语：

“叶小友，此事……说来复杂，却也简单。”

“一切的根源，只在四个字——”

“天道有缺。”

叶云在听到老天师这句“天道有缺”的解释之后，眼神骤然一亮！

他仿佛瞬间便已明悟了其中的诸多关窍！

他甚至没有再等老天师继续详细解释下去，便已对着电话那头道了一声谢，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眼前依旧满脸困惑的穆晚柠等人，语气沉稳地开口解释道：

“我明白了。”

“根据老天师方才的提示，这一切怪奇现象的根源，其实正是神器本身。”

“神器承载着一方天地的浩荡气运，其存在，本身便是那方天地意志的具象化体现。”

“原本，天道圆满，规则有序，这方天地意志，自然也是至公无私，不偏不倚。”

“但，一旦天道出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缺损，那么，为了弥补这种‘缺憾’，为了让自身重新恢复‘圆满’状态。原本没有任何情感的天地意志，便会不可避免地，诞生出一种类似于‘自我修复’或者说‘渴望完整’的原始‘欲望’。”

“而当这种高高在上的‘天地意志’，一旦出现了属于自身的‘欲望’，乃至于因此而产生了某种特定的偏向之后。”

“那么，原本平衡有序的天地规则，便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失衡的状况。”

“其所对应的神器，也自然会因为这种天地意志的失衡，从而诞生出本不该属于它们的意志。”

叶云的目光，落在那两截依旧散发着微弱“情绪”波动的青铜鼎足之上，继续道：

“眼前这两块九州鼎的碎片，显然便是因为缺失的缘故，从而诞生出了自我意志。”

“它们，本能地渴望着保护自己，也同样渴望着能够与其他失散的碎片重新聚合，恢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