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杨澜上马车后,萧澈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杨澜看着她似笑非笑道,“王爷这般看着我作甚?”
萧澈眼眸微眯起终于开口问道,“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杨澜闻言微微一笑坦然道,“算是吧。”
萧澈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沉思。
难怪萧霁会忽然变了态度,原来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堵着。
看来昨日的事确实己经传开了,如此一来,沈慕曦若是能安安稳稳走出皇宫便罢了,若是被治罪,那皇室颜面被谢家踩在脚底的事无异于会被昭告天下。
进而动摇便是他一国之君的位置,难怪萧霁如此忌惮。
他竟不知道他这王妃除了有一身武功,还有如此深的城府谋略。
只是她究竟是哪一边的还尚不能确定。
萧澈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可事情发生不到一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此事?”
杨澜闻言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王爷跟我去个地方便知道了。”
她说着便对驾马的车夫吩咐道,“去永安街。”
“是。”车夫应声道。
萧澈狐疑地看了杨澜一眼,却并未说什么。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杨澜率先走下马车。
萧澈随之下去,当他看见眼前的高楼匾额上写着“梨园”二字时,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一转头便见杨澜言笑晏晏道,“我请侯爷看一场好戏。”
她说罢便大步往里走去。
萧澈只好抬脚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时,杨澜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澈一脸尴尬道,“我忘了,我们没钱。”
萧澈闻言看了看头上的钗环毫不客气道,“你身上不是还有值钱的东西?”
杨澜却不赞同道,“以防万一,随身的东西还是别随便给人好,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人做什么文章。”
萧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恍然,随即转身对门口的 车夫说道,“你回去拿些银子过来。”
萧澈和杨澜进门时门口的小厮见两人衣着不凡,忙热情上前道,“两位客官也是来看《王妃铁拳镇狂徒》的吧。”
萧澈闻言嘴角微抽,缓缓转头朝杨澜望去,似想确定什么。
杨澜顿时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
小厮却对两人的异样毫无所觉,继续热情道,“现在正演到要紧处,二位快些进去吧。”
“好,我们这就进去。”杨澜忙应道随即快步朝里面走去。
萧澈微顿了片刻也抬脚走了进去。
此时戏园里己经坐了不少人,台上盛装打扮的两个戏子正演得火热,台下的客人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杨澜轻车熟路地走到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萧澈见状眼眸微暗,脚步微顿后默不作声地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台上的声音愈发清晰。
“你这欺男霸女,鱼肉乡民之徒,竟敢调戏到你姑奶上,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否则天理不容!“
台上衣着华丽的旦角字字铿锵有力,随即便一把抓住其对面的戏子。
对面的戏子见状做出嚣张无畏之状叫嚷道,“你敢动我?你可知我是谁......。”
“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
“我打了你就知道我是谁。”
旦角说罢便挥拳朝对面的人挥去。
一时园中气势高涨,不少人站起来拍手叫好。
随即又很快安静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随着一阵拳打脚踢的动作和声音。
身着华服难掩纨绔之气的角色哀转求饶道,“别打了,姑奶奶别打了。”
只见他对面的旦角果真停手。
被打得一脸凄惨的小生起身后忽然变了面孔,凶神恶煞道,“我父权比天高,我兄武比武神,我阿姊贵不可言,我要去告你。”
“嗐,我乃秦王妃,你去告啊。”
“陛下圣明,若知你当街调戏王妃,定不饶你,你去告啊。”
“你......等着。”对面的小生瞠目结舌地伸手指了半晌,随即忽然仰面倒地。
一场精彩的戏剧就此落幕。
在场的看客都一脸意犹未尽,久久不愿离去。
“怎么就没了?我还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这秦王妃后面怎么了?”
有人一脸神秘道,“你还真当是什么秦王妃,昨日的事你没听说?”
“什么事?”
“就是襄王妃昨日出行,丞相府的小少爷老毛病又犯了,竟当街调戏襄王妃,谁知这襄王妃是个身手了不得的,几拳就把人打个半死,真是大快人心。”
“跟这戏剧演的差不了多少,这旦角便是襄王妃,这生角嘛自然就是那位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戏园掌柜怕招惹祸端这才改了些细节。”
坐在两人旁边的杨澜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人的“窃窃私语。”
周围人也朝说话的两人凑近竖着耳朵听。
萧澈看着一脸兴味眉目舒展的杨澜,一时失了神。
首到车夫终于拿着银子回来。
萧澈才回过神来拿了一颗碎银放到桌上对杨澜说道,“戏看完了,该回去了。”
杨澜愣了片刻点头道,“好。”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随着人流走出了戏园。
杨澜看着端坐在她对面的萧澈面带笑意道,“戏也看了,王爷可明白了?”
萧澈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就不怕此事败露,陛下回过神来治你的罪或是让谢丰知道你在背后搞鬼生吞活剥了你?”
杨澜神色不变道,“高帽子我己经给他戴上了,他若要治我的罪,便是自己在自己脸上扇一巴掌,想来他还没愚蠢到这个地步,至于谢丰那个老狐狸,我倒是真巴不得他知道。”
萧澈闻言眼眸微眯道,“你在戏中暗指谢家权势滔天是给陛下看的?你想借陛下的刀压制谢家?”
杨澜定定地看着萧澈微微挑眉道,“王爷连这都看得出来,倒与平日看起来不学无术的样子判若两人。”
萧澈闻言眸光微闪,冷哼道,“你这些小把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还是别太自作聪明。”
“你今日虽完好无损走出宫门,可谢家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你整日待在王府,他们也有千百种法子要了你的命。”
杨澜闻言唇角微勾道,“王爷错了,是我们,王爷不会是后悔跟我乘一条船了吧,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萧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看着杨澜咬牙切齿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