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明远顿时脸色一沉,被气得脸色发青。
随即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沉声道,“杨飒,你何必句句话带刺?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知你怪我无法对你一心一意,所以这些年来一首与我赌气,可我在娶你之前芸儿便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你为何不能大度一些?非要每日与我针锋相对,将身边的人全都视为仇敌?”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儿还有当初打马长安街恣意潇洒的样子?你这样下去是在自寻死路。”
杨飒闻言神情麻木道,“你就当杨飒己经死了吧。”
“要怪便怪造化弄人,若不是我,如今的侯夫人该是薛灵芸才是,也不至于委屈她当了三年的妾室。”
“可我们都被一道圣旨绑着,身不由己,也只有等我死后才能把这个位置还给她了。”
顾明远闻言怒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就算你死了,你的墓碑上也会刻着我的名字,你别以为死了就清净了。”
“杨飒,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情义?”
“是。”杨飒斩钉截铁道。
顾明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不信,若真如此,当初在金銮殿上你为何要选我?”
“方才襄王妃说要帮你挣脱这牢笼时你又为何不应下?你心里分明还有我。”
杨飒闻言忽然笑了,那笑容充满讽刺。
顾明远见此皱眉道,“你笑什么?”
杨飒忽然止住笑意定定地看着他道,“我笑你记性太差,你忘了,在你之前陛下还给我指了好几个世家子弟,可惜他们都看不上我。”
“最后就只剩下你了,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指向你,本以为你会因为我之前打了你对我避之不及,但没想到你竟然应下了。”
“若是其他人应下了,我也一样会嫁,那个人是谁并无什么不同。”
“至于方才的事,你忘了,我曾经可是能上阵杀敌的女将军,虽然我现在连拿起一杆银枪都费力,可我的耳力还在,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岂不知道?”
“那话便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没想到你还真傻傻地信了。”
顾明远闻言忽然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杨飒,随即咬牙切齿道,“杨飒,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过客。”杨飒看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道。
“你我皆过客罢了。”
顾明远闻言忽然双目变得通红,随即摇头苦笑道,“看来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以为你这颗心总有一日会为我融化,却不想你就是一颗冰冷的石头,根本没有心。”
“罢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满意了。”他说着便拂袖转身,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门去。
杨飒微微转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略显苦涩。
马车上,喜儿看着从荣恩侯府出来神色凝重沉默不语的杨澜试探道,“小姐,可是荣恩侯夫人不信您?”
杨澜闻言回过神来缓缓摇头道,“我并未告知她我的身份。”
喜儿闻言惊讶道,“您没告诉她您是杨......。”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立即捂嘴。
却见杨澜微微微微颔首。
喜儿见此疑惑道,“您为何不告诉她?”
杨澜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若让人知道杨澜死而复生,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在侯府本就举步维艰,若被人发现异样走漏风声,只怕她连性命都难保。”
“她如今虽过得不好,却至少能平静度日。”
“之后我会想办法为她请名医为她诊治,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她知不知道我是谁己经不重要了。”
喜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动容,她本以为她看见昔日手下成了那般模样定会大失所望。
却不想她竟丝毫不在意那人是否能助她,而是更希望她能好起来平安度日。
能待人如此而无所求的人世间能有几人呢?
就在喜儿愣神时,马车骤然剧烈摇晃,喜儿忙扶着车壁堪堪坐稳。
马车停下后,车帘外传来车夫焦急的声音。
“王妃恕罪,有人冷不丁窜了出来。”
杨澜闻言掀开车帘道,“人可有伤着?”
车夫吞吞吐吐道,“伤倒是没伤着,只是......。”
不等他说完,杨澜己经抬脚走下了马车。
只见一穿着朴素的女子呆愣愣地站在马车前,嘴巴微微张大,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澜立即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姑娘可有大碍?”杨澜上前出声询问道。
女子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摇头道,“我没事。”
杨澜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好在马车停得及时,并未撞上她,只是受了些惊吓。
就在这时,她面前的女主忽然死死抓着她的袖子声音颤抖道,“夫人,您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杨澜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之色还有她西处张望的神色,面上露出一抹狐疑。
沉默片刻后问道,“你要去哪儿?”
却见女子语气着急道,“去哪儿都可以,还请夫人先带我离开这儿。”
“小女定感激不尽。”
见她如此着急,杨澜不再多问,点头道,“先上马车再说。”
女子闻言大喜,连声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她说完正要上马车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怒喝声,“站住,别跑。”
身旁的女子忽然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杨澜的袖子语气焦急道,“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我不要跟他们走,求夫人救命!”
杨澜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沉静道,“你先上马车。”
女子犹豫间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正在快速逼近,只好心一横忙上了马车。
车帘刚放下,那群人便将马车围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杨澜道,“我们看见刚才有个人上了你的马车,快把人交出来。”
杨澜闻言眼眸微眯道,“我若不交呢?”
几名壮汉闻言擦拳磨掌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为谁办事?若是不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杨澜闻言冷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不客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
“娘子跟小爷走,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杨澜转头闻声望去,只见周围的百姓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一名衣着华贵摇着扇子的男子正大摇大摆朝她走来。
看着一副纨绔子弟打扮的男子,杨澜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谢黎煊,真是冤家路窄,看来他老毛病又犯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对她浑身散发的冷意毫无所觉的谢黎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藏在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