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默了片刻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吗?那你为何不敢去首接找萧霁对峙?”
“又为何不敢告诉他,你就是杨澜,你没死?”
杨澜闻言沉默了。
那道声音嘲讽道,“你在怕什么?是不敢面对真相?”
“还是不知道该拿萧霁怎么办?”
杨澜闻言怒喝道,“闭嘴。”
她说着便握拳朝那身影挥去,却在她碰碰到那人影的时候,那道人影忽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道嘲讽的声音,“大启第一女将军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个胆小鬼。”
周围再次恢复宁静,杨澜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御书房。
忽然跪倒在地,崩溃大哭道,“父亲,我该怎么办?”
“您告诉我,该怎么办?”
“您告诉我要忠君报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究竟是该认命还是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到时我又该如何自处?难道真的要为了一己之私弃家国于不顾违背杨家祖训污了杨家世代忠良的名声?”
“若真这么做了,您应该会怨我吧。”
就在杨澜终于忍不住将压抑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放纵自己大哭一场,忽然感觉脸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杨澜怔怔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被她救下的那个男童正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
“你叫什么名字?”杨澜鬼使神差问道。
不知为何,虽然看不清脸,但这孩子却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见那男童闻言忽然脸色通红,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飘忽,随即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手帕一扔一言不发便转身跑了。
杨澜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萧澈!是小时候的萧澈!
对了,她给萧澈下药,结果自己却喝了下药的酒。
一定是萧澈察觉到什么,趁她不备早偷换了酒杯。
那她现在是又死了?
不行,还不能死,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还有人在等着她。
思及此,杨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强行让自己睁眼。
终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睁眼。
可刚睁眼入目的便撞入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杨澜反应了片刻才将注意到眼前人轮廓分明面容清俊的脸庞。
不是萧澈是谁?
杨澜忽然心中一跳,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一脸警惕地看着拿着手帕顿在半空的萧澈。
萧澈见此眼神一黯,若无其事收回手淡淡道,“你醒了。”
杨澜看着神色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何异样的萧澈眼中闪过一抹茫然。
随即试探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萧澈看了她一眼语气如常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杨澜闻言眸光一闪,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记不清了。”
在她紧张的目光中,萧澈轻笑一声道,“你昨晚不过喝了一杯酒就醉得不不省人事,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他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调侃,杨澜闻言缓缓松了口气。
讪笑道,“我确实不胜酒力,兴许也是因为昨晚的酒太烈了才会如此。”
随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可我在醉倒之时,好像听见王爷说给过我机会,敢问王爷此言何意?”
她虽将目光落在萧澈身上,藏在被窝里的手却不动声色往枕头下伸去。
萧澈缓缓开口道,“本王就是担心你不胜酒力,若是你愿开口向本王服软,以茶代酒也不是不行,可本王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都没开口。”
杨澜闻言先是一愣,正当她要松口气时,忽然脸色一变。
她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萧澈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王妃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差?”
杨澜忙若无其事收回手,勉强笑道,“我只是在想,早知道就不贪杯了。”
“无妨,只是下次王妃可别乱喝酒了,昨晚醉倒在本王面前,也就罢了,若是其他人面前,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萧澈的话听起来虽是关心之意,可在杨澜听来却总觉得更像是警告。
就在这时,忽然寒光一闪,杨澜顿时瞪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萧澈拿在手中把玩的匕首。
心瞬间又听到嗓子眼。
却见萧澈忽然将匕首把柄递向她语气轻佻道,“这匕首放在枕头下小心伤着自己,还是放远些为好。”
他说着将匕首往后一扔,稳稳地插在身后的圆桌上。
随即他便起身理了理衣衫道,“本王先回去更衣,王妃可再多睡会儿。”
杨澜眯眼看向那稳稳扎在木桌中央的匕首一言不发。
萧澈不再多言转身走出门。
“小姐,您没事儿吧?”
首到听见喜儿担忧地声音,杨澜才回过神来,将视线从那匕首上缓缓移开,摇头道,“我没事。”
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喜儿试探道,“昨晚您跟襄王......。”
喜儿欲言又止,杨澜却知道她想问什么。
缓缓摇头道,“什么都没发生。”
喜儿闻言面露疑惑,既如此怎么她的脸色如此难看?
却见杨澜有些疲惫地说道,“给我梳妆,再帮我做一件事。”
喜儿闻言正色道,“小姐尽管吩咐。”
杨澜眼珠微微转动,开口道,“让人去荣恩侯府下帖子。”
喜儿闻言惊讶道,“您要去荣恩侯府?”
随即试探道,“那该以何名义下帖?”
杨澜沉默片刻道,“就说我对荣恩侯夫人钦佩己久,想登门一见。”
“是。”喜儿应道。
梳完妆后,杨澜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地用着早膳。
喜儿看着她面露担忧,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为何像变了一个人般?
只是看她的样子并不想说,她也不好问,只是默默地给她夹菜。
用过早膳后,管家忽然敲门道,“王妃,沈大人求见。”
杨澜闻言皱眉道,“哪个沈大人?”
她话音刚落便听门口传来沈成美的声音,“曦儿,是为父。”
杨澜闻言眉头皱得更深。
沈成美一大早来做什么?
但她还是起身走出了房门。
看着站在门口的沈成美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沈成美闻言一头雾水道,“不是你让我来看你吗?”
杨澜正欲开口,一旁的管家忙道,“是王爷说王妃思念沈大人,所以吩咐老奴将沈大人请过来。”
“昨夜本王听王妃梦中呓语,念叨着父亲二字,所以才将人请来与王妃过府一叙。”
杨澜惊讶看着忽然出现的萧澈,眼中闪过一抹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