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雪梅一进屋沈慕瑶便朝她招手问道,“如何?”
“奴婢听人说那花轿到了门口襄王都未曾出来迎接,最后还是三小姐自己自己掀了盖头强行闯进去的,连堂都没拜就被送入了洞房。”
沈慕瑶闻言顿时一喜,面带笑意道,“我就说那贱人定入不了襄王的眼。”
“母亲竟然想着让那个贱人替我向襄王讨药,她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儿还有那个本事?”
她说着便从摆满一桌的珠宝首饰中拿起一支金步摇冷笑道,“她也配用这种东西?这些都是我的,也不知她满心欢喜打开那些箱子却发现只是些破石头是何表情?”
“襄王厌恶她,府里那些下人自是踩高拜低,而她又身无分文,我倒要看看这贱人怎么活下去。”
雪梅闻言担忧道,“可若她捅到襄王那儿被襄王知道了怪罪下来可怎好?”
沈慕瑶闻言面露不屑道,“襄王怎会理她?就算怪罪下来我们正好反咬她一口,反正这嫁妆可是她自己清点过的,谁知是不是她自己将东西藏起来故意讹我们呢,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雪梅闻言正准备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宋氏的声音。
“瑶儿,你今日可好些了?”
宋氏快步走了进来,看见满地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顿时一怔。
随即看向一脸平静的沈慕瑶难以置信道,“瑶儿,这些不是给那贱蹄子的嫁妆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她忙一脸紧张地关上房门。
沈慕瑶一脸得意道,“自是我让人用破石头换来的,母亲我是不是很聪明?”
宋氏却一脸焦急道,“你这么做那贱蹄子岂会不知?你把她得罪狠了,谁替你去向襄王求药?你的脸怎么办?”
沈慕瑶不慌不忙道,“玉肌膏我自然是要讨的,不过可不是要靠那个贱人,我要靠我自己。”
宋氏闻言一惊,试探道,“你想做什么?”
沈慕瑶意味深长地看着宋氏说道,“母亲,我今年己经十六了,本想着入宫为妃,可却被那个贱人生生毁了,下次选妃还得要三年。”
“就算我的脸好了,那时我己经是个老姑娘了,进宫己经没了指望,唯有再另寻一门好亲事。”
“可放眼整个大启,要数尊贵,除了九五之尊的皇上,便只有襄王。”
宋氏闻言眼眸睁大道,“你想嫁给襄王?可他己经娶了那个贱人为妃,还是陛下赐婚,你还要给他当侍妾不成?”
“更何况襄王沉迷美色,府中姬妾成群,想来是个靠不住的,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儿怎能比那贱人矮一头呢?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沈慕瑶忙安抚道,“母亲这是说哪儿的话?我岂会比那贱人矮一头,更不会去做襄王的侍妾,我要做便要做他的正妃,她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罢了,若我能将襄王勾得欲罢不能,一瓶玉肌膏又算什么呢?”
“娘难道真指望那贱人不计前嫌替我求药?”
宋氏闻言担忧道,“话虽这么说,可你如今的样子怎能让襄王对你倾心?”
沈慕瑶眼中闪过一抹执拗,“这个您就不必操心了,我这些年为了成为皇妃学的那些东西自然不是白学的,母亲您就看着吧,哪怕襄王看不见我的脸也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宋氏闻言知道她主意己定,再说什么也无用,况且她说得也不无道理。
若她真有幸能坐上襄王妃的位置,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叹了一口气道,“好,娘便信你一次,这些东西你喜欢便留着吧,只是要藏好了,万不可让你爹知道,否则又该训你了。”
沈慕瑶闻言一脸笑意道,“还是母亲最好了,女儿明白。”
翌日,天光大亮。
喜儿走进屋将杨澜叫醒说道,“小姐,方才管家来传话说一会儿您要与王爷一同入宫谢恩,王爷己经在门口等着了,让您即刻动身。”
一听“入宫谢恩”,杨澜瞬间来了精神。
那岂不是能见到萧霁了?她倒是想看看他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思及此杨澜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让喜儿帮她梳洗打扮。
因要入宫,喜儿给她穿上礼部一早送来的藏青色的织锦礼服,上面绣着繁复的云纹与花纹,杨澜摸着礼服的质感顿时两眼放光。
又见喜儿给她戴上西风冠,杨澜摸了一下说道,“这看起来可比我昨日戴的值钱多了,要是能当了换钱就好了。”
喜儿闻言忙道,“小姐,这可使不得,这些是宫里赏赐的,象征着你王妃的身份,您就是敢卖别人也不敢买。”
杨澜闻言讪笑道,“我就随口一说 。”
心中却盘算着,她走时一定要将这金冠带走,就算把它融化了重新炼出来也能值不少银子。
喜儿刚给她穿戴整齐后管家便站在门外催促道,“王妃可好了?王爷说若您一盏茶内没到门口,便不用进宫了。”
杨澜闻言冲出门去看着管家不悦道,“又不是赶着去投胎,他这么急做什么?”
管家闻言嘴角抽了抽,却不敢接话,只赔笑道,“王妃既然收拾好了,那快去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杨澜冷哼一声抬脚气势汹汹往门口走去,喜儿和管家忙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时,只见门口正停着两辆马车。
就在杨澜想着该上哪辆马车时,第一辆马车上忽然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王爷你好坏,要是让王妃看见了可不好。”
紧接着便传来萧澈不屑的声音,“她看见就看见了,本王还怕她不成?”
杨澜闻言忽然明白了什么,顿时眉头一皱,萧澈竟能荒唐到入宫也要带着美人?
她却不打算管他的闲事,抬脚便走向后面的马车。
谁知前面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掀开,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脸。
“呀,姐姐来了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呢?”她说这话时神态挑衅十足地看着杨澜,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抹敌意。
杨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整理衣衫的萧澈冷笑道,“我若出声岂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方才王爷不是很着急吗?现在怎么不急了?若王爷觉得不够尽兴我可以自己入宫,您还是陪美人要紧。”
萧澈闻言脸色难看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对身旁的女子温声道,“你先下去,等本王回来再宠你。”
女子闻言笑得一脸娇媚,“那奴家便在王府等着王爷。”她说着便款款走下马车。
喜儿在杨澜耳边说道,“这位应当就是传言中的颜夫人,是王爷最宠爱的姬妾,王爷几乎去哪儿都带着她,小姐还是避着她些为好。”
杨澜闻言冷哼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随即对喜儿说道,“你不必陪我入宫,现在便去帮我办昨夜与你说的事。”
喜儿闻言正想说什么,却见杨澜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萧澈冷淡收回视线,马夫开始打马前行。
喜儿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眼中闪过一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