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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方余拒绝了老师的搀扶，踉踉跄跄站起身后，目光冷冷地扫过看热闹的同学。
不知怎地，贺方余居然在人群里看见了赵初一。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晃了晃脑袋，定睛看了一眼，还真是她。
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没有看热闹的探究，更没有看见他受伤的任何情绪，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任何心疼。
好像自己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贺方余推开旁边想扶他的同学，穿过人群回到寝室。
舍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好像在议论他。
刘震不知道和陈明说了什么，陈明忽然站起身来，问贺方余，“听说你在校门口被校外的人堵了，怎么回事？”
贺方余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些人如果早就想关心他，自然不会在背后商议半天才来问他。
他从衣柜里抽出几件衣服，想越过陈明去洗澡，但却被刘震挡住了去路。
“方余，到底怎么回事？你借了高利贷吗？”
看贺方余抿着嘴不肯说话，刘震多少有点愤怒，嗓音拔高了不少，“你知不知道，催债的短信都发到我们这儿来了！”
贺方余这会儿终于肯赏他们目光了，“什么！？”
他的语气里，都是震惊。
刘震的手机被贺方余一把抢过，短信上写着：
【贺方余，还钱！】
刘震冷冷道：“你往下翻，还有好几条。”
贺方余打开其他短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贺方余，再不还钱，天打雷劈！】
【XX养的，狗X种X，贺方余，还钱！】
【催，贺方余，还钱，不然，/刀。】
最后的刀还是一条彩信，上面带着红得吓人的血迹。
陈明和宿舍长的手机也递了过来，他们的短信箱里有相同的短信，看来，对方是群发的。只是不知道群发的对象除了他的舍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他把舍友的三部手机随手放在桌上，不顾舍友们又好奇又不满的神色，自顾自地拿起自己的手机。
上面有很多消息。
他刚刚一首没看。
现在才发现几乎都是在告诉他，有很多催债短信发到他们手机里去的。有他爸妈，有家里的亲戚，有高中同学、初中同学，甚至爷爷奶奶和以前的班主任，都收到了……
贺方余握着手机，手指头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他忍着怒意给刘小鱼打电话。
没接。
和前几天一样。
不。是这几天她一首都没接他的电话。
他一开始以为是刘小鱼和自己赌气，所以不想搭理自己。现在看来，应该是……
贺方余闭了闭眼，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子。
前阵子她整容的时候，自己也给她打了不少的钱，甚至她说家里不给她打钱的时候，自己还给她转了好几万当生活费。
他几乎有求必应，还相信刘小鱼说她是富二代的事情，心里对转给她的钱其实都有一种“她不是捞女，迟早会想办法还给自己”的想法。
陈明见他一脸颓败，又看了看校园论坛上的照片，知道他刚刚在校门口被围堵的事情己经闹得人尽皆知了，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方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家境还可以，怎么闹成这样子？是不是手头紧了，要不，我借你点你先把钱还上？”
贺方余冷冷瞥他一眼，“是刘小鱼。她借了高利贷，留的是我的名字和地址。”
陈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问贺方余，“她？她不是富二代，家里做生意的吗？”
贺方余见有人和自己一样愚笨好骗，不由得好笑地“哈”了一声，他可从没在宿舍里过多炫耀自己女朋友的“家世”，陈明会知道这些，估摸着也是上次一起吃饭时，两个人留了联系方式，私底下背着他这个正牌男友聊得正欢。
真是活该。
贺方余看着手忙脚乱拿起手机的陈明，心里暗骂了一声，只是这一声不只是骂他，更是骂自己。
“怎么不接呢……”陈明不停地拨打着刘小鱼的手机，但对方始终没接。
贺方余冷冷道，“她己经失联快十天了。”
陈明下意识道，“不可能啊，前天我们还连麦睡觉呢……”
贺方余勾唇冷笑，“是么？”
“额……”陈明挠挠头，看着贺方余阴狠的目光，连忙后退了几步，“对不住啊兄弟，这，这我也是，就是受不住诱惑……是她先勾引我的……”
这种时候，贺方余也没心情揍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正在思考着对策。
陈明又凑上来，小心翼翼问道：“方余，你家里有钱，上次刘小鱼还跟我借了一万块，我也是骗家里说要买电脑，跟家里拿的。你看，你能不能替她还给我……”
这么厚脸皮的话，惹得贺方余丢下手机就要揍他。
刘震赶忙凑上来，挡在贺方余的面前，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劝道：“别冲动、别冲动！方余，你女朋友借了高利贷多少钱啊？要是不多的话，我们看看凑一点给你先还上？”
贺方余咬着后槽牙，看了刘震一眼，他的目光里倒是没有半点看笑话的意味。
犹豫片刻，贺方余说：“三十六万。”
宿舍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还在说凑凑的宿舍长和刘震，这会儿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了。
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可太大了。别说现在没有，就是长到这么大，一分一厘加起来，可能都没花过三十六万。
贺方余烦躁地挠挠头，家里卖车或者卖房倒是能够凑上三十六万。
可是凭什么刘小鱼借的钱要他还？并且还是借了高利贷。谁知道等家里卖完车以后，这三十六万会不会利滚利，翻倍变成七十二万？
就在这时，刘震忽然开口说道：“我听我女朋友张清说，她舍友赵初一寒假做了一款游戏，好像赚了好几百万。你俩不是高中同学吗？要不先问她借一点？”
